懿一听卫舒忠,内心咯噔一下,不禁看了眼陶嬅,“长公主殿下,这是……”
陶嬅凝目看着她,方懿垂首不敢再问,屈身应道:“是。”
次日,阳华殿院子里候着的奴才比平日多上许多。
殿内,穿着黑面镶着金色绣纹华服的男人威坐主位,而陶嬅端坐在他的左侧。
“近日在忙些什么?不见你烦扰孤了。”男人的声音沉厚,威严的面上带着些许笑意。
陶嬅微笑着,语气略显轻快,似开着玩笑,“父王莫不是来给江夫人讨要说法的?”
“触犯宫规,不过轻微给些教训,父王莫不是心疼了?”
陶正雍面上故作愠怒:“胆子不小,连孤也敢打趣了。”想起近日江夫人举止确实放肆,他点头,“你既这么做,给她些教训也无妨。”
江夫人在后宫嚣张行事的传言他也有所听闻,只要不太过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给些宠爱也不妨事。
太华做事一向都有衡量,不过这次伸手去管苫夫子的事,倒叫他有些惊讶。
想至此,陶正雍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考究。
对上陶正雍的目光,陶嬅心中微怔,面上不露分毫,手中淡然掌茶。
“这两日滦州,荆南等地方节使就要陆续入王城了。”陶正雍突然开口道,不知是试探还是其他。
“是,听说如是接了这份差,他年纪尚轻,怕会让父王失望。”
说到陶如是,陶正雍嗤笑一声,“他倒想要做出点成绩,那就给他这个机会。”
“孤已经命内统领顾昭负责王城的布防,顾昭办事孤比较放心。”
陶嬅轻抿着茶,她垂着眸,看不出在想什么。
闲聊几句,送走陶正雍,陶嬅不紧不慢的饮完杯中的茶,这时一名女侍进来收拾。
陶嬅问:“方懿回来了吗?”
那女侍恭敬答道:“启禀长公主殿下,方懿姑姑还未回来。”
“好,等方懿回来,找她拿了宫牌,把新做的点心给六殿下送去,想他午膳来不及吃。”
“是。”
沁雯收了茶具退出去,陶嬅想起刚刚父王的试探,果然连她也怀疑吗?
从母亲薨逝那天,她就领会了帝王的无情,如今自己的父亲连自己的女儿也要试探,难道帝王之家真的就没有纯粹的父子亲情吗?
陶嬅深吸口气,不再多想。
这时候方懿回来走入殿内,她上前行礼。
“长公主殿下。”
陶嬅抬手打断她,一个眼神方懿已然了解,跟随着陶嬅进了内殿。
“长公主殿下,卫总领被王上迁了职,升了掌司刑副史。”
闻此,陶嬅嘴角轻扯,眼中尽是嘲弄:“果然父王还是不放心卫家。”
“王上这看似升迁实则暗贬,是不是怀……”
陶嬅看了她一眼,方懿不敢再语。
方懿要说什么她知道,母妃去后父王明里暗里打压卫氏,如是刚接了接待节使的差事,恰巧这个时候父王调走了卫舒忠,如今卫家手无实权,仅剩的一点也被剥夺。
想到这里,她隐约猜测,父王是怕卫氏扶持如是,连那么仅存的一点实权他也忌惮。
父王真的是因为母妃难产而死怪罪如是的吗?
又一想父王对自己的态度,虽是宠爱不假,可这宠爱背后不妨碍那夹杂的防备,想至此她后背惊起一层冷汗。
她不敢再想,只喃喃道:“罢了,这样也好,至少父王足够放心,便不会动卫家。”
陶嬅挥手招退了方懿,空诺的房间里陶嬅的娇影略显落寞。
大商的深冬总是绵绵长雪,今日总算是停了,甚至露出不算和暖的太阳。
陶如是在城墙之上,望眼过去茫茫白雪点缀着路上行人,陶如是开口问:“顾统领,已经安排好了吗?”
“六殿下,驿馆已经安排了足够人手,王城内的布防也已经安排妥当,年下以前臣会亲自带人巡守。”
陶如是点头,“那就好,马上就是父王生辰了,过两天又是净庙节,到时候人多杂乱,王城内的布防一定要做好,还有驿站,要安排好足够的人手。”说完他又摇头,“算了,等滦州和蒙甸的人来了,本宫亲自去查看。”
顾昭领命,看着眼前略显稚嫩的六殿下,不想做事却是缜密。
陶如是抬眼,却见城外浩浩荡荡一批车马行来,因为隔得远看不清来的是哪个属地节使。
陶如是登下城楼迎接众人,顾昭紧随身后。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才看清来的队伍,陶如是面上略显惊讶,来的正是滦州的队伍。
滦州南下最南,距离大商王城最远,少说到王城也许半月之久。他原想先到的会是蒙甸的人,蒙甸在大商的东边属地,也就不过五天的车程。
正想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