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新拿出日记,迅速翻动,发现布满深奥资料的纸面角落被人用黑色的水性笔写下寥寥几笔,有些在页尾,有些在眉脚。
昨天在街头看到你,你看起来有些憔悴,是不是晚上没喝热牛奶。
没去参加儿子的开学典礼,抱歉。
又在公园里看到你了,那个男人把你照顾的很好。
失约的男人确实很失败。
儿子的小青梅确实漂亮,不过他俩啥时候搞一块啊,看着急死了。
我不知道他的血统什么时候会被激活,只希望晚一点,再晚一点。
最近我很想念你,晚安。
......
楚子航几乎能想象那张脸,也许叼着寰亚集团统一提供的笔,在思索世界存亡这类宏大问题时,突然被思念击中,写下这些无人回应的对话。
楚子航拿起笔,在上面留了一句,妈妈睡前喝过牛奶,半勺糖,温热。
笔尖停顿,又写下一行,我会努力的。
楚子航扣合笔盖,空荡的房间使这抹微小的响声清脆分明,他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他想道,城市在更新换代地死亡,原本的小出租房早被推翻盖了新公寓,游乐场已经被改造成迪士尼乐园,仿佛这块地方容不下怀念和记忆。但过往的时光依然停留在这个低矮房间,有迹可循,一位屠龙的英雄,一位失败的丈夫,一位愧疚的父亲──现在又多了一个逃跑的儿子。
楚子航带上铁门,走到路边小摊,点了一盘卤大肠,双倍辣,安静地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