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人,禀自以绝俗,踏云而降。 因见到仙人的景象着实不常见,他一时之间忘记了旅途的疲累,连忙从客舍之中追了出去。 仙人羽衣翩跹而落,随着距离的渐渐接近,让人能看清她的相貌。 只见神“希世无群,朱颜熙曜”,虽无金羽之首饰,无照夜之珠珰,无罗绮之黼衣,无缛绣之华裳,只白衣乌发,披云间月色,但依让王粲怔楞在了当场。① 也正在此时,在安街的新路,他看到了先前那将他惊醒的声音来源。 那是一队即将出征的甲士。 若说神是天造之极,那出征的甲士便是兵戈之冠,所谓“建拂天之旌,鸣振之鼓”,纷纷映入了他的帘。 在这第一印象的恢弘盛景象过后,则是一出细致的描写,从“材官选士,剑弩错陈”的平实表述,随着整装列队进发到了最后阶段,就成了“玄胄曜光,犀甲如堵”的惊人之态。 但到此还未完。 既是神送征,那这神和甲兵之间必还有联系。 神从空中俯视景象,开口祝祷,说这安军伍乃是“危不忘令庶士咸绥,安不忘掌备武乐修”,方有“自东自西,莫不来宾”,故而祝其出征顺遂,早日实现天既定之事。 在这赐福的景象中,随着神拂袖轻扫,甲兵脚的路忽而化为了一条粼粼天河,与月色交相呼应,几乎让人睁不开睛。 也便是因为这样的强光,王粲忽醒了过来。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在半夜鼓声所吵醒,见到了这样的一幕,而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白日所见的情景,这才让他在夜里梦到了这样神异的景象。 他怀着怅所失的情绪楼用早饭,不知时才能真的见到神送征之景,哪怕是再梦到一次也无妨,但客舍的老板却误以为他是来到安思念家乡,偷偷在他的汤饼底塞了半个鸡蛋。 至此,全篇结束。 乔琰看完了最后的一句,抬眸和蔡昭姬面面相觑。 王粲造谣了吗?像没有,还真的很符合他人设的走了写实路线。 他甚至没在诗文中将这条安路的修建归因于神,首段的来安前所见,和末段的给外乡人加半个蛋,都极具写实意味。 所谓的神送征,统统都是他的梦中所见,并非真实发生之事。 写梦犯法吗? 当不。也所当可以往夸张的方向来写。 但看到这篇《神送征赋》的人会怎么想? 概只会觉得在做梦之前的铺垫和最后的回归现实,都只是王粲这篇辞赋中充当行文结构的东西,他真正想要表达的还是在中间这段。 安新路原本还是泥浆,现在却变成了坚不可摧的样子,想来就是神赐福的缘故。 司马乔琰所统帅的从以能有这样战无不胜的凶悍,同样是为天公所庇佑。 因其行事乃是他这辞赋中所言的“绥我武烈,笃我淳仁”,才得到了神灵之赐。 那神相貌装束之中的天雕饰,不加累赘,和这条安新路无比质朴,分明也是一脉相承的。 至于为是神而不是神男,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乔侯也是子呢? 乔琰敢保证,要是把这篇辞赋丢给杨修,他能当场给出以这一堆的阅读解。 从客观来评价,王粲的这篇作品在从昨日到今日的短短时间内就能完成,还能拿出这样的质量,是绝对够格放在乐平月报展示的。 虽他到如今也就只有十七岁,但乐平月报从编辑到撰写稿件的人年龄都不,把王粲混入其中,简直毫无违和感。 可问题来了…… 乔琰朝着昭姬问道:“要是把这个放在六月刊的文学板块,是不是显得我们太自吹自擂了一点?” 王粲虽在这篇辞赋中说得清楚,他和安朝廷之间没有任的关系,只是因为来拜访朋友所以才来到的此,但他在开篇其实就已经表达立场了。 他说的是“自彼京师”而不是“自彼安”,也就是说,管他出自的兖州是不是隶属于安朝廷,在他这位在野的才这里,安才是这个“京师”。 那么将这篇直接放在月报的文学板块,就像是己方的特供文学了。 而乐平月报如今的供应对象也早不只是并州内。 早在乔琰将一份月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