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战况虽不算多,但他坐在荆州牧这个位置上,对于天下的交战信息没少留意,加之他又着实得算是善于把握时机之人,在战局的分析上并不算差。 早年间单骑入荆州的决定更是证明了他在必要关头有着非同于常人的胆魄。 他必须紧紧抓住这个趁敌不备的机会,打 出个震慑住交州兵脚步的战况来。 因并未选择山岭谷道,还是径直走坦途而行,他这南下的速度快得惊人,在夕阳将落尚未彻底进入夜间的时候,在他的视线中便已隐隐绰绰地出现了客岭山的影子。 他连忙授意于身后的队伍放缓脚步,以免因为他们这行队伍的速度过快,反而提前为敌方的哨骑所发觉,让这出伏击无法起到其应有的目的。 所幸,刘表的这份担心是多余的。 当他已远远看到交州兵驻扎的营地之时,在那对面的营盘之中没有任何一点提前发觉了他们到来的征兆。 他的目光一亮,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可当他麾下的骑兵朝着对面的营盘发起冲锋,震动的马蹄之声几乎让这附近的山岭之中都要出现回声之际,他听到的居然并不是敌方阵地在此刻响起仓皇起身警戒的动静,而是,另外一种一点不比他那大量骑兵冲锋的声音要弱的声响忽然从对面传了过来。 在那声音出现的一瞬间,刘表甚至觉得他脚下的大地都在此刻发出了一阵阵可怕的震颤,让他骑乘着的奔驰快马都几乎发生了一记踉跄。 这种震动比起战马奔腾齐踏之中所形成的节奏更慢,却也更有一种绝不容人忽视的闷响,宛如夜色之中炸开的惊雷,直逼刘表的耳鼓。 下一瞬他便知道这声响从何而来了。 月色之中的身影虽然有些模糊却还隐约能辨认出一一,也让人在这一个照面之间便足以确认,那过分高大的身影根本不可能是战马所能形成的,而分明是—— “当心避让!” 一道摇晃黑影的甩过让刘表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也当即惊呼出声。 可急于在这袭营之中争功的张允,早已领着骑兵队伍冲杀到了最前头,又哪里是还能来得及刹住脚步的。 在这远比刘表距离敌方更近的距离之下,张允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数十头黑影所组成的队伍朝着他迎面而来,以一种令人根本难以避开的蛮横之势冲进了他所率领的骑兵之中。 若那只是骑兵的对撞,张允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会有吃亏的可能。 当先做好十足准备的自然是更加占据优势的一方。 他甚至在听闻对面声响传来的那一刻,让己方放出了数百支箭矢,意图将来人射杀当场。 可倘若来者并非马匹,在他箭矢所能造成伤害的高度上也像是装有天生的防护呢? 深沉的夜色里他听到的只是箭矢射中硬质皮革所发出的闷响,紧随其后的便是那些背负着骑兵的大象近在咫尺的冲锋,其中一道象鼻在这对冲的一瞬间将他从马背上扫了出去,在着地的剧痛间奔行的象腿已经朝着张允踩踏了下来。 此等可怕的冲击力面前,张允根本不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 刘表耳闻那一声从远处传来的张将军呼喊,脸色已不由骤然一变。 大象兵,居然会是大象兵! 饶是知道交州地界上确实有这样的驯化 大象为坐骑的兵种, 在交州的九真郡和邻近的扶南国都不乏一见, 刘表也绝没有想到,张津何止是将这样一支无比特殊的队伍给带到了荆州,将他们给屯兵在此地,更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消息让郴县的守军发觉,就等着在此刻带给他们这支南下拦截的队伍以致命一击! 在将张允所率领的前锋队伍给撞得七零八落后,这些顶多就是受了点轻伤的大象兵已继续朝着后方的军队袭来。 那对面营地里戍守的兵卒也恰在这番冲撞所带来的缓冲时间中完成了起身着装整队的一系列动作,在此刻高喊着杀敌的口号朝着刘表他们扑来。 从偷袭到被围剿的转变好像只发生在一刹那。 刘表清楚地看到了自己队伍的变化。 前列骑兵在大象兵队伍冲撞下的溃败,足以让绝大多数未曾见过这等动物的士卒惊个魂飞魄散,光靠着霍笃的整顿队形根本无法让其中仓皇而逃的部分站稳脚跟,以足够冷静的态度用手中的武器朝着那大象发起进攻。 也还没等刘表抓稳缰绳,他便看到那远处的大象队伍忽然撒开了脚步,以加速的姿态横冲直撞而来,像是想要趁着他们在那第一照面之间达成的优势,对着刘表他们乘胜追击。 肉/体凡躯要如何抗衡这样的冲击力呢? 刘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