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他。” 她将从坞堡中搜出的卷宗一并带回濮阳,经由事实证明并非是个无用功。在这条“太守宴,梁国桥公祖之子与会,有乃父之风,与之相谈乐甚”里,乔琰看到了与田氏拉起统一战线的希望。 若是田洮和乔羽之间不过是寻常的一面之缘,她还未必敢直接打起任城相故交的旗号,只怕还得迂回些来谈,或许会选择给自己增加更多的谈判筹码,现在却不必如此麻烦。 “从严格的定义上来说,乡党的定义缘于周制,以五百户为一党,以一万两千五百户为乡,无论是乔氏所在的梁国还是乔羽就任的任城国,和东郡都算不上是乡党,但同为兖州人,天然就有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就是谈话起始的资本了。” 乔琰将这点关联把握得恰到好处。 在方才她与田洮后续谈及的两件事里,体现的就是这一点。 若是她直接就要田洮将田氏或许在濮阳城中还存有的隐藏势力交出,或者是让对方以其他方式倾力相助,田洮或许还要犹豫一番,思考她这个攀关系的举动,是否会是另一种形式的卸磨杀驴。 可她提到的两件事,都是田洮在不进一步损伤自身的情况下可以凭借口舌就达成的。 这便没什么问题了。 第一件事,是从这位田氏家主的口中得知,在濮阳周遭的坞堡内,有哪一处是与田氏的关系不佳,并且易于攻破的。 她很快从田洮的口中得到了高氏这个答案。 甚至堪称是个意外之喜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汉时任侠之风盛行,田氏与高氏之间的私仇,田洮一度打算雇佣游侠来解决,甚至一度着人勘探了高氏坞堡的布置。 那绘制成的图卷,正在被乔琰带回来的那些卷宗之内。 有了地图便更能对症下药地出击,大约不必再用什么诱敌之策。 当然其中信几分,疑几分,乔琰心中自有盘算。 第二件事,则是典韦。 乔琰问及,典韦是否是与田氏之间有些渊源。 若能多得知些消息,也正好能在她此前盘算的收服保镖大业上多有些把握。 据田洮所说,典韦能为田氏所用,乃是因为他其中一位乡党在早年间在陈留义气杀人,逃亡至东郡后为田氏所收留。 汉末豪强大多有藏匿人口之举,这也不算出奇。 总归追捕的找不见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在黄巾之乱兴起之时,此人当即与田洮提及了典韦之勇武。至于为何能顺遂地将典韦请来,则因典韦的这位乡党昔年曾对他有恩。 而此人—— 此人并未在先前的坞堡攻破之战中丧生! 这可真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以田洮所言,这份早年间的人情债,显然并不那么简单,起码典韦这出师不利的交手,是不够偿还的。 但让乔琰有些没想到的是,在她找上典韦的时候,这个以武力值记载于世的悍将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所说的,将对方的乡党释放,换来他在三月之内暂时为她所用的交易。 “这买卖可以做,但是得换个方式。”典韦听了乔琰的话后,粗声粗气地说道。 他身上的束缚比起梁仲宁刚将人擒获时候的捆法,稍微松了些,却也依然是个就算他有一身蛮力也无法挣脱的状态。 但猛士有虎贲之勇,纵然束缚加身,也不改其威严,在典韦身上就将这一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乔琰饶有兴致地问道:“如何换个方式?” 典韦这个突然提出的异议,让她意识到,虽然对方是被她给成功骗入了坑中惨遭擒获,却并非全然没有脑子,若非如此,曹操大约也不会在未来让他担任都尉,绕大营巡逻拱卫他的安全。 这起码是个需要统领亲兵数百人的职位,也同样需要一点机变之法。 典韦的回答果然很有意思,他说道:“你将他还关着,供给吃食就可。” 乔琰想了想便明白典韦的意思了。 他这位乡党身份到底还是特殊——他是因为杀人犯事而被田氏所藏匿起来的,若是直接被释放出去,还得算是个在逃的囚徒。 兖州地界上如今是这么个贫瘠无粮的状态,他若要活命只能去寻那些个聚居的城镇郡县。 可这些地方,要么面临着黄巾过境的威胁,要么可能将他抓捕归案。以至于在这种情况下,他好像只有投效黄巾一条路可走。 但黄巾也不安全,交战之中的死伤在所难免。 他就算是跟典韦一道脱身,有这种万夫莫当架势的猛将在一处,也不能保证,在战争当前就可以毫发无损。 可关在牢里就大有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