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露了出来。 他语带惊惧,为求一条生路,话说得却并不算含糊。 这前因后果,尤其是郭太如何让人藏身于灵堂内,都被他在此时说得清清楚楚。 这显然也不是在仓促之间瞎掰出来的。 “你以为你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我,你自己就能讨得了好了吗?”郭太冷冷地朝着李乐看去,说道。 他还真讨不了好, 因为他和郭太被一道押到了杨奉的尸体跟前,而后被一道夺去了性命。 而这三人既死,要将郭太、李乐和韩暹三人的部从所造成的骚动给镇压下去,对于徐晃来说并不是一件太难做到的事情。 谁让这些人的人数在杨奉旧部面前一点也不占优势,在统帅都已经死了的情况下,他们更没有非要为其报仇而跟徐晃敌对的必要。 可造成此番动乱的罪魁祸首伏诛之后,徐晃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状态。 他自觉自己是当不得这山中贼寇的老大的。 此前协助杨奉的时候还好说,他充其量也就是为杨奉做事报恩而已。 但若是去当这三五千人的头头…… 这些落草为寇的人里,有诚然身不由己的,却也有觉得劫掠之事乃是不劳而获、正对胃口的,徐晃不像是杨奉一般,能过得去这个心里的门槛。 也正因为如此,在将杨奉妥善安葬后,徐晃一边派人先将食粮分发了下去,以免此地出现什么动乱的情况,一边坐在山岗上发起了呆。 恰在此时,他忽然听到有人来报,在营寨之外有人求见。 “是什么人?”若是寻常人到访,这前来寻他的人不必露出这等讶然之中兼具惊惶的表情。 徐晃随即听到了个让他不曾料到的回答,“是褚燕。” 褚燕! 跟他们之间交手多次的褚燕,因其隶属于乐平侯麾下,但凡他换一个时间来此,再有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则,在他身上大概都是不适用的。 偏偏值此时候,徐晃刚经历了这等变故,多少也有些乱了方寸,只强作镇定地让人将褚燕带了进来,以看起来无事发生的样子迎接了他。 一个是引领黑山军的统帅,一个是目前白波贼中不出差错便能上位的首领,会面的气氛却看起来有些正直。 褚燕朝着徐晃看去,并未错过他脸上的紧绷神色。 在他们潜伏于山上远远望着此地的人手惊觉此地动乱,飞快下山报与乔侯之后,褚燕便自告奋勇地自荐要上山来劝降。 他此前就想向乔琰证明自己有着旁人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意识到乔琰的本事绝不只限于乐平一县之地后更是如此。 那么除却山地战之外—— 便是这等时候了。 因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具有劝说的实例说服效果。 当然,像张牛角这种也算,不过想想也知道,乔侯肯定是不乐意让他来做这种事情的。 这家伙现在还在抄书呢。 “我此来,是给你徐公明指一条明路的。”褚燕收回了看向周遭的目光,转回到了徐晃的脸上。 “你若只是要说这个的,不如趁早离开。”徐晃冷声回道。 “何必这么果断拒绝,我只是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来跟你说说,为何我们会效忠于乐平侯。” 褚燕顿了顿又问道,“还是说,你自觉这占山为王也正是一条绝佳的发展之路,反正白波谷地形复杂,你又比你那老上司有本事得多,出便是河东平原,回就是山陵拱卫之地,此等局势下足以保全自己。” 这的确是一个得天独厚的作战环境。 除了乔琰之外,此前也不是没有官兵试图前来发起对他们的围剿,却都铩羽而归。 但……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如今天灾频频,纵然河东有田有粮,也总会有短缺的时候,你今日可以劫掠一方豪强,明日可以劫持州府粮车,后日呢?” 褚燕厉声问道:“难道要抢夺与你们一般活不下去的百姓之粮吗?” 徐晃下意识回道:“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随我去看看,乐平能否给你一个答案。” 褚燕气定神闲地说道,“我一人,可能是收了乔侯的好处,来替他充这个场面,乐平诸多本是山中流寇,甚至是中原流民的弟兄却不会个个都能准备好一套说辞。” “当然,你能做出这个决定的时间并不多,”褚燕虽然脸上带着几分桀骜的笑意,其中更为明显的却是一种胜券在握。 “乔侯给你几分薄面,也看得上你这个人才,这才给了你这个选择的机会,否则你大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