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却着实不可能。 尤其是这些前来灵台工作的女子也大多还有家人,不能无所牵绊地离开。 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 乔琰会如她在信中所说的那样,因她已经在并州站稳了脚跟,并不吝于给身处京城旋涡之中的人提供帮助! 请速来洛阳! 不管袁绍袁术能否诛杀宦官,将刘辩扶持上位,此时她只相信这种更加靠谱的盟友,而不是那几个行事无端的混账! 在因为皇宫起火而人心惶惶的洛阳,这样的一辆马车行驶离开并不过分招人。 即便是有将车拦下来的巡逻兵卒,也只见马伦从车中走出。 她身上的玄色官服与世家贵胄的气质,让她哪怕是处在这夜色之中也绝不会被错认。 她手托官印喝道:“我为太史令马伦,现要送元卓先生北上暂离洛阳,尔等何敢阻我!” 她这番气势堂皇的发声,令人在见车中刘元卓端坐的时候,又哪里会想到在这书简之后还有一个毕岚。 马车飞驰而过,径直从洛阳的南郭区进入了北郭区域。 到了这个地方,马伦已经不必再凭借身份保护这辆马车了。 她任由马钧带着那两人继续北上,自己则徒步而行回返灵台。 在行于洛阳长街上的时候,望着火势越发惊人的南宫,她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一派感慨。 这些点火之人可曾想过这样的行为,即便新帝即位,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让洛阳从礼崩乐坏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们又可曾想过,当在明面上更倾向于文官势力的汝南袁氏都可以做出这样的举动,那么……那些拥有力量的武将是不是可以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他们或许想过。 但在家族荣耀更进一步的惊人诱惑面前,他们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动手! 马伦长叹了一口气。 在这等荒谬的场面下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利用自己所拥有的条件做出些保住有生力量的事情。 再多的,也只能看看力挽狂澜之人的本事了! 而在此时,期待有人阻遏这一乱象的又何止是马伦一人。 张让赵忠等人撤退得太快,反而与曹操这一回援的势力错了开来,于是他们只能凭借着蹇硕手下的部从,一边与后方的追兵周旋,一边继续朝着北面奔逃。 他旋即又见追击他们的人中,竟然还有北军五校中隶属于越骑营的人手。 这让他对卢植能否顺利掌握北军五校,抱有了十足的不信任。 那么他便不能自投罗网! 在他与蹇硕快速商谈后,他们决定直走北邙山,借用山中的地形拖延住时间,若是能翻越北邙山而过,再寻船过河,凭借黄河天险而守,或许能有挽回局势的余地。 但还没等他们抵达北邙山,赵忠便已经被后方的流矢所射中,未过多久就已经咽了气。 张让眼看前方在夜色中宛若野兽蛰伏的群山,听着身后的搏杀之声,不由在心中哀叹—— 他到底要在何时才能得到一位忠义之士的救援? 苍天呐!先帝呐! 难道要眼看这些连皇宫都敢烧的乱臣贼子得手吗? 等到将近天明的时候,他才在邙山山中的一处山洼里暂时寻到了个躲避之所。 他朝着队伍中的两位皇子走去。 他们此时与背负着刘宏遗体的士卒待在一处,被裹挟在队伍中这般逃窜,脸上都已露出了十足的疲惫状态。 他们不知道为何他们的父皇过世后,他们所要面对的却是这样的局面。 按照大汉的算法,现在该当算是十七岁的刘辩更因本就胆怯,几乎瑟缩成了一团,反倒是那十一岁的刘协接过了张让递过来的水,问道:“让公,我等要往何处去?” 张让苦笑连连,回道:“先翻过了前方山头吧。”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否要在此时对刘协称呼为陛下,给这孩子的身上再加上一层负累,但最终也只是收拢起了队伍,在稍事休整之后重新进发。 天明之后要想甩脱掉后方的追兵越发不易,可他清楚地知道,他不往前走,就只能跟赵忠一样身死此地! 求生的**占据上风后,他便彻底摆脱了一夜未睡的困顿。 他并不知道的是,同样是在这将近天明的时候,因并没有任何人的阻挡,经过了一夜的快马疾驰,董旻派出去送信的心腹已然抵达了董卓的营地。 这骑兵险些直接摔下马来,在缓过了一口气后,当着被董卓召集起来的牛辅、李傕、郭汜、张济、李儒、徐荣、胡轸等人,说出了洛阳此时发生的种种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