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记载的框架了。 乔琰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本子,见首页上画着并州的地图,和孤零零的几条河流。 第二页则是其中一条河流经行穿过的地名与形状,右边佐以她记载在侧的古今河名,河道偏移,水质以及流域作物之类的信息。 后一页则是对河道附近碑铭与风俗的记载。 伏完乃是文官,对伏寿的书画工夫栽培在她年幼之时便抓了起来,此时也正好派上用场。 要乔琰看来,这内容虽然还粗糙了些,但她跟着往泥水与子午岭走一趟,多从那些老农的口中增长到见识,又在并州境内多走动些地方,总能将此物给完善的。 她心中思忖,此物的意义可能也并不只是在于记载,也确实可以在此时就提早做起来。 见乔琰看完了她这几页作品,有一阵并未说话,伏寿不由将两只手有些紧张地扣了起来,却见乔琰忽然从一旁取来了一张硬皮一些的纸张,在其上题写了“山河录”三字,又让人在这纸张上打了两个孔,连带着新取来的一沓乐平侯纸上也穿了两个孔。 伏寿本还有些不解乔琰的用意,瞧她取了绳索来将其捆在了一处,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乔琰开口说道:“河流山川记载难免有增补归并之事,既然要做,就将其做完善了,如有增加,拆了往其中放就是。” 这话中的潜台词,便是同意了她的自荐了! 伏寿抱着自己新得的本子朝着乔琰道了个谢,又郑重其事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给她拖后腿。 反正那些农田规划的事情自然有术业专攻的人去做,她就是去搭个顺风车,以确保能先一步将新地盘上的东西记载下来而已。 她忙不迭就想去找此番行动的领头报道,忽然又听乔琰问道:“长公主那边你得到准许了吧?可别是拿着我的许可去给人施压去了。” “那哪儿能!”伏寿理直气壮地回道:“母亲说了,要让我向昭姬姐姐学习,方对得起我们来并州的一趟。” 乔琰顺势问道:“长公主如今在做些什么?” “我悄悄跟你说,你莫要告诉旁人知道。”伏寿凑到她近前小声说道,“母亲和几位公主姐姐,还有她们带来的宫女,刚来并州的前几日都说,在此地也不知道该当做甚,若是只在此地求个庇护,总难免坐吃山空的。” 汉室的公主还多有几分风骨。 也或许是因为做皇帝的不靠谱,做女儿的也只能让自己尽量支撑起来。 更因为先前的洛阳南宫之变和随后的董卓乱政,让她们已越发明白,自己的公主身份说白了也没有什么优势可言。尤其是在当下这个汉室两分的局面下。 “母亲便在想她们擅长什么——种地肯定是不行的,我这种过芥菜的,都比她们会种地呢。” 她这句吐槽让乔琰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姊别笑,事实如此嘛,不过母亲在衣衫的搭配和宫廷护养肤质的秘方上都还有些研究,虽然吃饱饭是要务,但我们在晋阳中走动注意过,那些首饰铺子的销量还是可观的。”伏寿说道:“所以她们打算先盘个铺子试试。阿姊,能少收点税吗?” 事业起步不容易呀。 乔琰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那就用你的劳工来抵税吧。” “……?”伏寿总觉得自己好像签了什么奇怪的卖身契,可还没等她对此提出抗议,她就已经被乔琰给送出了门去。 想了想她目前应该不算劳工,而应当叫做进学更加合适,伏寿又打消了这种疑惑,抱着简陋版本的活页本往地形勘探的队伍报道去了,却没能见到在合上门扇之后乔琰脸上露出的满意笑容。 她自然是乐意看到这些汉宫公主也能找到一份活计来做的,而不是一面享受于乐平所带来的安定环境,一面也成为了她的某个限制因素。 并州境内自收拢黑山贼开始,便传达出的女子无不可为的观念,在这接纳从洛阳前来并州的迎接队伍风貌中也有着诸多表现。 如今看来,这种自上而下的传达,已有了些令人喜闻乐见的效果。 那些汉室公主都不必乔琰操心了,更何况是马伦。 提出乾象历的刘元卓比之马伦更早来到并州,也早已在乔琰的吩咐下,有专人为其打造起了继续观测天文、推演历法的场所。 刘元卓对于那水泥打造的储存机密数据的库房颇为满意,等到马伦和那些精于演算的助手抵达后,当即展开了工作。 对她们来说唯独有些遗憾的就是,洛阳的灵台对于地动仪这样的工具有着天然的优势,可如今换了个地方,哪怕是重新起了个中空的地台用于摆放测试,能否起到原本的效果,还需要再做出一番调整。 这个被乔琰命名为天文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