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过错就将所有人都给牵连上的考虑,才没做出这个选择。这一出将发未发的雷霆震慑,足以让人看出她若想要凭本事夺城,也不过时间早晚问题而已。他们更不该对乔琰有任何一点小觑的心思!能达成这个目的,乔琰已不亏了!那么能否完成董卓这一头的任务,便没有这样重要。当然,若能让事情循着既定的轨迹发展下去,总是要比失手更好的。在乔琰对荀攸等不知情人士的解释中,贾诩和阎行前往洛阳是为了在他们随后进攻长安有一内应,以防在董卓穷途末路之际,对荀爽卢植等人造成什么生命威胁。可贾诩清楚地知道,自己所要担负起的是什么责任。他抬眼望了望天色。因赶路的必要,此时正是凌晨时分,日头将升。他看着天边的这一层曦光,忽然想到了那年秋收的时候,乔琰将他从白道川上的绥远城请到了那五峰山上的情景。彼时的乔琰说这是“朝气满神州”,何能不为之一搏。不过如今,只怕是“风雨动天下”了。按照贾诩这个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想法,他原本不应当答应乔琰给他委派的这个任务。可既已上了贼船,又已知晓了她的抱负,贾诩又何必再做什么事事都不出头的愚蠢举动。倒不如——先拿下一个旁人难及的功劳。------他们这一行人马直入司隶,才行出不远,就被段煨的部从给阻拦了下来。自乔琰拿下高平后,董卓就完成了对麾下中郎将的布防调整,生怕乔琰直接从高平城进攻司隶而来。到时候若再来一出神不知鬼不觉的兵临城下,那董卓就真是无路可退了。故而段煨接手了郿县以西的防守以来,也将他先前在华阴屯田时候的精打细算本事,全用在了此地的布防上。若不考虑大军直接过境碾压的情况,段煨此时的布置,已能称得上是铁桶一块。阎行刚一入境,就被巡逻的岗哨给发现了踪迹。纵然阎行连带着他的“下属”都堪称勇武,经历了两波人马的围堵,此时也落入了势穷的境地。要不是阎行快速自报来意,只怕是要落个身死此地的下场。而贾诩这会儿也没沿路来的这么舒服。既要演戏,就得演个彻底。作为一个人质,再怎么有凉州人向来敬重名士的标准操作,他也只能被人牢牢地捆缚了起来,被丢在了后方装粮食的小车里。他透过被阎行从汉阳豪族处劫掠而来的粮袋,朝着外头张望,对把守此地的段煨,心中有了些数。董卓此人的部将在洛阳损失惨重,却还是给他留下了几个可用之才。这是董卓的幸运,也是……也是乔琰的幸运。贾诩的眼中闪过了一瞬的微妙笑意,便听前头传来了响动。在阎行与段煨的部将交手又自报了家门后,段煨本人已亲自赶来了此地。听阎行说起乔琰已经降服了马腾,攻破了韩遂的消息,段煨心中一惊,连忙问起了此事的始末来。这年头消息传递的滞后性,在凉州穷山恶水的阻隔之下,也就越发如此。更别说,在洛阳战败后,董卓据守长安之际,为了加强这个新京都的防卫力量,还将他原本滞留在凉州的旧部给调了回来,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眼线分散在凉州境内。原本以董卓和某些羌人部落的交好关系,他是可以做到获知凉州变故的。可陇西和金城本就是凉州靠近西面的郡,在乔琰对羌族的拉拢和镇压之下,有些消息渠道中断得让董卓都毫不知情,甚至还有投降于乔琰之时,将族中董卓耳目给诛杀的情况。以至于乔琰拿下韩遂已过了十余日,消息却还被封锁在金城郡内,只等她先平湟中,后开始执行贾诩提出的第四条策略,血洗与韩遂有关联的旧部,才有可能会被外界知晓。段煨被并州军进攻的速度吓了一跳,在确认阎行所说为真,并非是在扯谎后,立刻让人去给董卓报了信。这可真是个要命的消息。做完了这件事,他这才朝着阎行所统帅的队伍看去。按照阎行的说法,这是他侥幸从金城逃亡的时候带出的韩遂旧部。只可惜这一路上为了应付追兵,已只剩下了这点人了。段煨这打眼看来,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不少的伤,也一看便是凉州人的气场。其中还有三两羌人,更证实了这就是金城韩遂部从的事实。段煨又往后看去,便看到了躺在粮车里的贾诩,“这位是?”阎行回道:“此人先前受并州牧指派,与我对峙于葵园峡,做个军师指挥,我能成功从凉州脱身见到将军,还多亏有此人做质,否则只怕早折在了路上。此人为乔琰效力,我本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可他说自己出自武威郡,与段将军您是故交,我便先留着他了。”“怎么,按照将军所说,您不认识这贾诩?”阎行话音未落,已经抽出了手边的砍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贾诩砍了过去,一副被人所愚弄的后悔样子。然一听这名字,段煨连忙高声喝道:“且慢!”要不是阎行已止住了劈砍的动作,段煨差点就要持刀来阻拦了。救人的目的达成,段煨赶紧让人掀开了将贾诩盖住了大半的粮袋,又将其搀扶了起来,果见躺着的真是贾诩。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贾诩……他虽跟贾诩不熟,可贾诩当年被举荐为孝廉的时候,段煨还身在武威郡内,多少对他有些了解。不过也只是听闻他先做了太尉府掾属,又在乔琰担任并州牧的时候被她讨要去做了个属官而已。再多的他便不知道了。但贾诩是什么人?那是被凉州名士阎忠称为张良陈平之才的存在!若是让他死在了此地,那还得了?他也至多是在将阎行和贾诩等人送往长安的路上调侃道:“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