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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梦(1 / 2)

晚上匆匆见了温想一面,第二天一大早虞闻就往临市赶。今天要跑的地方多,虞闻干脆开了车去。

先到攀市,离云城不过50分钟车程。攀市市郊的曲轴厂说他们这儿也没有,但城南有一家新开的厂,可能会生产你要的那款曲轴。于是虞闻又马不停蹄开往城南。

半路他接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打来的。虞闻以为是昨天的厂子老板有消息了,心下略喜。

电话一接通,一道熟悉的声线从对面传来。

“虞闻,是我。”

听出是谁,虞闻周身的温度瞬间冷了下去,手指一按就把电话挂了。

-

钟季同来攀市了。

男人披着一件薄风衣,厂长给他搬来一个椅子,他就坐在城南曲轴厂前等着。

早上下面的人跟他说在郊区厂子见到了大公子,他要定曲轴,似乎是俱乐部遇到点困难。

钟季同全国各地几十家工厂,光攀市这边就有三个,他正巧来这边巡检,而厂子正好就有虞闻要的那批曲轴。

是天意,要他帮儿子的忙。

钟季同坐在风里抽完一根烟,看到虞闻的车缓缓逼进。

虞闻熄火下车,看见钟季同时眉毛都没抬一下,越过他径直往里走。

“虞闻!钟季同脸一挂,啪啪拍响座椅扶手,“我是你爸!”

虞闻脚步一顿,像是听到什么极好笑的说法,他转身往回走了两步。

“爸?多新鲜的词儿?”他冷眼望着钟季同,一字一句道,“我已经没爸二十年了,你哪位?”

“虞闻,你不要这么跟我讲话!我是来帮你不是来害你的,这个厂是你老子的,你老子有你要的东西!”

钟季同说得太激动,说完狠狠咳了两下。他给自己顺了顺气,语气软下去一些,“怎么说你身上都有我的血,让我帮你!”

虞闻擒笑对上他的视线,眼里满是讥诮。

他最恨钟季同在他跟前提“老子”。老子老子,他哪点做的像一个老子?

作为一个父亲没有半点责任心,抛妻弃子,就连虞琴下葬也没回来,这时候跟他念什么骨肉亲情?

虞闻低头,拨着裤子上的钥匙扣,“帮我?别说这么好听。这次又是什么条件?是还想让我入族谱?”

钟季同是个商人,虞闻很清楚他的规矩。

上回他来找虞闻,非要给钱解决俱乐部资金问题,然后问虞闻什么时候入钟家族谱。

钟季同跟虞琴离婚后虞闻就改姓了虞,自然从宗家族谱里迁了出去。这两年,钟老太愈发觉得钟季同那个二儿子不成器,她听说虞闻拿了十几个全国冠军,虽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行业,但也让他迁回来吧,光耀光耀门楣。

钟家自钟老爷去世后,全家都是钟老太一人说了算。钟季同可是远近出了名的“孝子”。

包括当时让那个女人进家门,也是钟老太一手操办的。就因为那个女人比虞琴家境好,可以给钟季同的事业更多帮助。

他们结婚没一个月,新岳丈就把手下两个厂子拨给了钟季同。那之后钟季同的人生就如同开了挂,平地青云飞黄腾达。

可见婚姻真的能改变人生,它叫钟季同生,又叫虞琴死。

虞闻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寒冬腊月里,钟老太穿着一身金丝红袄站在他家门口,催促儿子赶快离家。

本来钟老太连房子也不想留着他们娘俩儿,大概钟季同心中有愧,他把房子给了虞琴,自己收拾东西走人。

小虞闻趿拉着一双棉拖鞋拽住钟季同衣角,哀求道:“爸爸……求求你别走。”

钟季同望了他一眼,掰开他小手放到虞琴手上,摇摇头,“走了。”

钟季同不知道,那是虞闻最后一次叫爸爸,也是他最后一次求人。

正如现在他都站在儿子面前了,也不会去想儿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们之间是“误会”,是“一点点小矛盾”,就像他当时跟那个姓温的小姑娘说的。

像钟季同这种认为“血缘大过天”的父亲,都有一种盲目又可笑的自信,那就是亲父子哪来的隔夜仇?我的家产你来继承,你还要给我养老送终呢。

钟季同扶了扶眼镜,嗓音透出一点疲倦,“入不入族谱再说吧……你奶奶病危,你抽个时间去看看。至于曲轴的事,你要多少,什么时候要,我吩咐厂子给你送过去。”

虞闻冷笑两声,这就是他的没条件。

但别说曲轴了,就算钟季同原地给他变出五十台车,他也不要。

虞闻往前走了两步,黑沉的阴影罩住钟季同。

这位父亲此刻才惊觉,从幼年到成年,在他缺席的时光里,儿子比已经长这么高了。那双曾经被他抛开的手,也比小时候抱他时大了许多。

他还沉浸在岁月带给他的惊喜里。虞闻却瞟着镜面下与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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