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下旬。
又是一个周一,温想刚结束在缙城的三天培训。几个老师坐了一个半小时高铁才抵达云城。
申莉的男朋友先把她接走了,她知道虞闻会过来就没喊温想一起走。
之前虞闻看温想每周云缙来回跑,现在又是冬天了很辛苦,他跟温想说要不就别接那个升学班了,不差这点钱。
但温想上回把钱还给钟季同后,确实没剩多少积蓄了,她想着温俊成也慢慢老了,除了超市,两个人还是应该有套正儿八经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没有把这些跟虞闻说,“谁会嫌钱多呀,你别看现在是有点折腾,可到时候奖金发下来就不嫌累了!”
虞闻不干涉她工作上的事,他刮刮她鼻子,“小财迷!”
虞闻在高架上堵了半小时,等到高铁站时温想已经站在出站口了。
她穿着乳白色的毛呢大衣,头上一顶奶茶色的贝雷帽,小小的脸蛋埋在厚厚的围巾里。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轻踩油门,一下开到她身侧。
温想刚系上安全带,虞闻就吻了过来。
他在空调车里待久了,连吻都是烫的。
虞闻一手托住她后脑,一手搂住她的腰。湿滑的长舌挑开牙关,在她上颚轻扫。
“嗯……呜……”
温想不知道他怎么了,自上次从缙城回来后,虞闻变得格外粘人,床上也弄她弄得特别狠。
暧昧的吮砸声回荡在封闭的车厢里,阔别三日的吻叫她呼吸不畅。虞闻阖目吻得极认真,整个人都压向副驾驶这一侧,身上的安全带崩得老长……
后面的司机终于看不下去,滴滴摁响喇叭。
虞闻这才松嘴,揉了揉她脑袋。
“走了。”
他本想说两个人去外面吃,温想却坚持要回家做。
虞闻印象里这姑娘做饭……好像挺一般的。不过他没说出来,只说了声好。
他想,两个人在一起,有情饮水饱。
今天温俊成不回来,温想让虞闻去客厅看电视,自己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通。
当温想端上一碗长寿面时,虞闻的眼神晃了晃。
虞闻:“你知道了啊?”
我今天生日。
温想嗯了一声,又从厨房给自己端来一碗,拉开凳子在他对面坐下。
热腾腾的香气从碗口冒出来,弹软的面条上摆了一块荷包蛋,撒了些葱花。
虞闻拿着筷子点评道:“色香俱全,让我尝尝味道如何。”
他尝了一口,“嗯——”
温想:“怎么样?”
虞闻:“好吃,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经常做?”
温想摇头,“第一次。”
虞闻了然,难怪,咸了。
他又吃了一口,抬眼看她,“怎么,‘生日快乐’,不打算和我说吗?”
今天是12月20日,是他们交往后虞闻的第一个生日。
温想为这一天考虑了很久,包括要不要过,要怎么过。
她问了向子洋和谭勋,之前虞闻过生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两个人对视一眼,告诉她,虞闻不过生的。
那时候温想很惊讶,在她的印象里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过生。
她小时候的生日,温俊成和孙平蝶会给她买一个大大的蛋糕,插上跟年龄一样数量的蜡烛,然后带她上街买新裙子。
后来孙平蝶过世了,这些祝福都由温俊成一人完成,但她也还是喜欢过生的。
虞闻为什么不喜欢过生,或许跟他的生日在冬天有关。
温想知道虞闻不喜欢冬天,因为那是他父母离去的季节。
生日本该是与旧的自己告别,和新的自己相遇,这一天具有承前启后的意义。
可温想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告诉虞闻,他的人生该从今天重新开始。
虞闻还在等她的“祝福”。
温想把双手叠在桌上,她的声音不知为何酸哑。
“虞闻,其实我今天很忐忑……我问了向子洋和谭哥,他们说你不过生日。所以我不知道一句擅作主张的‘生日快乐’你会不会喜欢。”
“可我还是觉得,你的生日是我生命中重要的日子。所以我还是擅作主张给你做了一碗长寿面,我希望今后的日子你都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对不起,这是我自私的愿望,我明明都没有问过你……或许今天都算不得惊喜,也不符合你的期盼……可是、可是……”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桌子上,在陈旧的木纹里洇出暗色的花。
这世上有一种深刻的连接能让两颗灵魂交融,它叫感同身受。
生日快乐是要给生日快乐的人说的,如果你的生日不快乐,那么我会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