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
兄弟两个不明所以,丝毫没有感觉刀任何疼痛,小声地回复她。
“好。”
聂芜衣笑了笑,这才转头问南幽慎:
“你确定不回避一下?”
“娘子继续,我也学两手,以后帮你打下手。”
南幽慎好笑着看着她,站在她给自己划定的安全距离范围之内纹丝不动。怎么看她也看不够,她原比自己想象得更好,更加善良,似乎自己现在才开始真正地了解她。
聂芜衣不理他,专心致志地拿起了如手术刀般的窄刀,拿在手中转了转。看准了位置,一刀一刀,慢慢挑开连接着的皮肤。还好,是最好的结果。一点一点地慢慢切,缝合、扎线、打结,步步有序。分离前后地两次缝合将近五十针。分离的部位鲜血淋漓,创面止血,敷药,一气呵成。
仿佛过了漫长的黑夜,终于迎来光明。两个少年似乎也感受到了宛如磁铁般的后背正在背一点点的剥离开来。
很快,分离手术结束。南幽慎走过来耐心地给她脸上擦了擦细密的汗。两个少年平趴在简易而宽大的木制桌上,互相对看了一眼,露出了解脱般的笑容。他们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虔诚的祷告。
“你们在说什么?”
聂芜衣蹲下身子来,撑着脑袋问他们。
两个小少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羞红了脸,不知所措。单薄的腰上都缠着细长的纱布,□□着上身,兄弟两个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
“在说你像仙女呢,拯救苍生。”
南幽慎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这模样里却丝毫没有自己的影子。忍不住走过来从背后挽起她。
“好吧,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你们谁大谁小?”聂芜衣看着她们问道。
“我叫,雷云。”
另外一边的少年急着叫了,仙女姐姐一直看着自己他,他迫切需要转移视线。
“你呢?”
聂芜衣又回过头来,问了眼前这个安静害羞的少年。
“我叫清风,是哥哥。”
少年白皙的脸上也显出局促不安。
“真奇怪,你们不一个姓哎,是亲兄弟吗?”
聂芜衣好奇着说。
南幽慎忽然就想起来给他们取名字的场景了。当时先出来的是清风,皱巴巴的脸色红紫,哭声微弱,宛如清风吹过之声;而相反的是,弟弟哭声洪亮如雷,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名字。实际上,他们的父亲见到这样的场景,吓得摇头直哆嗦,怎么也不肯取名字。
当时,自己刚回南幽没几年,在路上遇到他们的母亲急产。他们的父亲实在是急得乱了方寸,大叫着:
“尊主,救命!”
南幽慎本身也年少,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呆呆地走进他们家。简单查看过后,却只能回复他们:
“只能剖腹取子。”
于是,母亲因此丧命。临死前托孤给父亲。父亲看到孩子这个样子,当场就吓得六神无主。最后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硬着头皮慢慢将孩子抚养成人,但是却从来不允许他们出门。等到再大一点,索性就直接将他们放养在祭祀房,隔三岔五给他们送饭。
接下来就是恢复期,聂芜衣搬来了软软的被子,垫在宽大的桌子上。除了出出恭,其他时间都不允许他们走动,甚至就连喂饭都是亲历亲为,喂完这个喂另外一个。起初,兄弟两个还扭扭捏捏,十分抗拒,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珍视过,实在是难为情。但是聂芜衣始终坚持,他们也慢慢接受了。但是,这却让引来了南幽慎的不满,但是却又不好发作。这几日她总缠着自己追问以前的事情,那些被离魂术夺去的记忆,就让自己来重新塑造。
这一天换药的时候,看着背部的创面口逐渐愈合。聂芜衣个头和兄弟两个差不多,换着腰给他们换腰,肢体不可避免地接触到。哥哥清风每次都几乎屏住了呼吸,身体也不可避免地抖动,仿佛是一场酷刑。
“清风,不用紧张。很快伤口就好了。”
聂芜衣看见他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不免变得柔软。
“仙女姐姐,快来给我换药。”
雷云站在一旁,不满地说道。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先给哥哥换,明明自己才是弟弟。
“好好,就来了。”
聂芜衣笑着说,吐出的温热气体无意喷在了在少年稚嫩的胸膛上。刺激得身上一个机灵。清云忽然就红了脸,等到她包扎完,一溜烟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