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觉得是这明月公主,我家就在楚府附近,我都见了公主的马车来了好几回了。”
众人一惊,又听得有人补充道:“我见过公主,公主真有一个双鱼银钗!”
这一切都对上了号,难不成这意中人便是——明月公主!
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就听得这万事通,传了消息过来——景帝为新科状元和明月公主赐婚!
楚尧倒是不堪其扰,直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梧桐小院逗猫,不理闲事。
一旁的祝子语倒是高兴到不行,他知晓楚尧今年也要科考,本就没想着能中状元,如今还押中楚尧夺魁大赚一笔。二人在后院闲来弈棋。
“病西施!别看你这猫了,快过来下棋,到你了!”
楚尧眉心微蹙,对这称呼很是不满,却也只是继续给月白喂了些羊奶和肉松,半眼不看他,淡淡说道:“八之十四,打吃。”
“你看都没看我下哪,你就八之十四?”
“我知道你下哪。”
“那你说说看,我刚才下的哪?”祝子语不信邪道。
他就不信有人能猜出他刚才下哪来着。
“五之七。”
祝子语闭上了嘴不说话,这人真是神了,这简直不可能。
“你偷看?”
“我猜的。”楚尧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摸了摸月白的毛。
“我不信”
“随你。”
祝子语输了棋却并不伤心,只是自己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喝,悠悠说道:“我说上次我说公主漂亮,你怎么怪怪的,原来是你早就跟这公主好上了,妄我还一点儿没怀疑过你。”
“不过,你这都中了状元,还得了陛下赐婚,怎么还一点不见你高兴?”
秋风卷过,落了一地的梧桐叶,显得有几分萧瑟。树叶吹在地上,发出哗哗地声响,半晌才听得楚尧应了他一句。
“陛下赐婚,我自是高兴的。”
赐婚之事,他自然是欢喜的,只是还有一事却又让他不知该如何作想。
前几日,大理寺突然得了证据,查清了真相。
此次因楚尧参加科举,楚赋避嫌,因而由文坛名士何书贤担任主考官一职。
何书贤出于何氏一族,文风清新脱俗,为人风光霁月。在楚尧幼时,楚氏与何氏还是世代交好,楚尧时常会跟随父亲,到何府拜访。
何书贤之侄正是何师衡。
那时候他认识的何师衡,还是个五岁的孩子,何师衡见他行事规矩,跟在人后,便带了他跑出去玩儿。
何师衡带他去了画室,兴奋地跟他分享:“你看,这是我画的山茶花,很不错吧!”
“嗯,很厉害。”
“你会画画吗?”何师衡问他。
“算是会吧,阿父教过我一些。”
“你以后来何府,我们一起画!”
楚尧浅浅一笑,答应了他,他朋友一向不多,却是和何师衡有些亲切。
他们一起练过丹青,一起弈棋,一起学琴,读书习字。
一晃就是好几年,或许时间真能冲淡一切,楚尧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对他冷眼向待,也不知道他为何这般恨他。直到那天他再次见到何师衡之时,他才明白了些许。
大理寺缉拿何师衡,罪名是谋害皇族,秋后问斩。
三皇子趁此次严查科举之事,将上次白离山狩猎明月险些遇害一事一同清算。
何师衡借其叔父担任主考官之便,指使其下属在考完送卷之时替换考卷,大理寺自其书房之内搜出楚尧原卷,其下属皆已招认,人证物证俱在,当日就被下了诏狱。
楚尧去看他之时,他满身血污,身上是数不尽的伤痕。
与刚认识之时,判若两人。
他们,不复往昔。
楚尧只是静静看他,没有说话。他自认为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也自始至终不知道他为何恨他。
他也不想同情他,那日猎场的陷阱他亲眼看过,锋利的尖刀想要刺入‘猎物’的心口,一刀致命,只是这‘猎物’从来都是人。
谋害皇族,向来没有活路。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
牢房昏暗,空气之中是满是血腥之气,让人作呕。只有西面的窗透进着光亮,让人能分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对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何师衡确实突然怪笑了起来,疯了一般地看向他:“我从五岁读书,学经义策论学了十五年,半日不曾懈怠,可是你看我是个什么!像个弱智一样还在每日读四书。”
“而你永远那么轻而易举,为什么?”
他们站在一起时,他仿佛永远只是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