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上休息,他们倒了杯热茶放在桌上,周爷爷刚喝一口,还没来得及歇过来,周予泽就开始“检查作业”。
“爷爷,把您这两周的日记给我看看。”
周爷爷一口水呛在喉咙里,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早在半年前,他们就在医生的建议下,让爷爷每天都要写日记,记录一下发生的印象深刻的事情。
这种对待小孩子的行为,使曾经在科研领域成就斐然的周爷爷感到屈辱,为此周爷爷差点用拐杖把周予泽腿敲断。
还是周爷爷的某个同事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并且将病因告诉了周爷爷,周爷爷这才真正感到恐慌,老老实实按照医生的要求做。
为了防止周爷爷情绪激动,周予泽和陶夏夏特地坐到小阳台的凳子上,才开始看起来。
16日,晴。
今天小泽爸妈来看我了,我把他们赶了出去。
17日,多云。
今天我那不孝儿又来看我了,我依旧把他们赶出去。
18日,小雨转阵雨。
今天不孝子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开车可得小心点。
20日,阴。
不来拉倒,我和赵小鹏爷爷练书法去了。
……
看完两星期流水账的夏夏和予泽:“…………”
这时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是陶聿程回来了,还扶着一位瘦瘦的老太太,是陶夏夏最害怕的人——奶奶也来了。
陶奶奶往里面瞅了眼,看见周爷爷后,满是皱纹的脸上摆出惯常的嘲笑表情,“呦,咱们的大天才在这儿呢,听说你得老年痴呆了,1+1还知道是几吗?”
周爷爷也冷嘲热讽:“你就算没得老年痴呆,也算不出等于几!”
这话可是把陶奶奶的怒气点着了,两人抛弃“文明”的阴阳怪气,开始对对方进行人身攻击。
似乎从小到大就这样,每次周爷爷陶奶奶遇见,总会爆发一场争吵。尤其是当年因为陶奶奶的缘故,夏夏离家出走后,周爷爷更是厌恶陶奶奶。
文化人损起人来也格外高超,周爷爷每次都把陶奶奶怼的脸红脖子粗,张牙舞爪扑过来掐架。
陶夏夏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看眼前这一幕。周予泽也不敢插手,默默地将双手贴在陶夏夏耳朵上,不想让她听见这些谩骂。
陶聿程也趴在姐夫背后,只敢露出一双眼睛,时不时瞄一眼两位老人的世纪斗争。
眼见着真要打起来了,他们这才敢出手,陶聿程首先拉住了陶奶奶,撒娇着说饿了,跟奶奶上楼去吃饭。
陶夏夏和周予泽挡在爷爷面前,苦口婆心地劝半天。
这场纷争终于告一段落,他们才在陶家汇合,开始给妈妈庆祝生日。
“老妈,祝你越活越漂亮!”陶夏夏捧着插满蜡烛的蛋糕,笑容甜甜地举到陶妈妈面前。
陶妈妈的微笑在蜡烛摇动的火光里很和蔼,说出的话却让陶夏夏心惊,“我这么大年纪,用不着变漂亮。什么时候让我晋升当外婆就行了。”
陶夏夏:“……咦,我好像听到有敲门声。”
陶妈妈:“别转移话题,你和小泽今年得考虑了……”
“妈,真的有敲门声。”陶聿程站起来,走过去开门。随即门口响起亲热的寒暄声。
周予泽站起来,回头看了眼,叫道:“爸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陶夏夏差点把凳子坐空,慌里慌张地站起来,和周予泽一起到门口迎接。
“爸妈,”陶夏夏也跟着叫了声。
周爸爸周妈妈拎着很多礼品,让周予泽拎着放下,满眼笑意地看着陶夏夏,“夏夏啊,好久不见,听说你上次比赛获奖了,没来得及恭喜你。”
陶夏夏帮忙一起接过东西,放在玄关旁的柜子上,和他们说话时总是有点像“学生面对老师”。
陶爸陶妈热络地迎客,大家都相谈甚欢,只有周爷爷不满意地看着,陶爸陶妈和他说话也不愿搭理。
“刚才还听小泽说,你们不是去国外出差了吗。”坐下后,陶妈妈问道。
周爸爸看了眼周爷爷,然后才擦着额头的汗,回答:“凌晨下的飞机,就赶过来了。”
“你们也太拼了,现在这年纪该享受生活了。”陶爸爸给周爸爸添了杯酒,“能喝吧,咱们今天喝两杯。”
“少喝点,亲家刚回来累着呢。”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准备回来歇几天。”说完,周爸爸又瞅了眼周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