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牢内,李青颐奄奄一息地躺在墙角。
早上她自己写了一份状纸去敲鸣冤鼓,满以为像沈知秋这样的平民没办法,那官府肯定是有办法的,谁知……
“张头,我来换班了,听兄弟们说今天进来个不怕死的丫头,怎么回事?”正在自怨自艾的李青颐突然听到牢房门外有人交谈。
“貌似是被灭门的首富李家的大小姐,要让县太爷帮她查清李家惨案的真相。”
“这……这不是找死吗?”
“谁说不是,偌大的李家被烧成那样,我们又不是瞎子,要是真能管,这么多天早就去管了。这么多天也没人去管,说明里面水深得很,又没油水可捞。这丫头这时候跑来伸冤,这不是打县太爷的脸么?”
“那现在拿她怎么办?”
“一个姑娘,刚已经被打的浑身是血、出气多进气少了,这牢房钥匙给你,你可记着,别给送吃的送水,上面的意思,早死早干净。”
“晓得了,晓得了,张头你快回家去吧,我守着。”
李青颐半躺在冰冷的地上,听完外面的对话心更寒了。
“快,李姑娘,喝点水吧。”李青颐听见声音艰难的转头,只见眼前一个年轻的衙役端着碗水蹲了下来,听声音是刚才那个刚换班的衙役。
衙役见李青颐不张嘴,又将碗向前递了递:“你放心,我不能害你,我娘在沈知秋老爷府上做活,沈老爷托我照顾你,你喝点水。”
李青颐费力的喝了口水,但感觉身上的伤更疼了。只见这年轻衙役又搬了点稻草过来,轻轻的塞在李青颐身下。
李青颐费力的抓住衙役的袖子:“救救我。”
衙役蹲下身继续塞着稻草,叹了口气:“李小姐,你现在没钱没势的,沈老爷都救不了你,我一个小小的狱卒能干嘛。但是你放心,等你死了,我拿草席把你埋了,你绝对不会暴尸荒野的。”
李青颐听到这话,反而垂下手释然地笑了起来:“谢谢,那等下我死了,你可要及时把我埋了,这里太冷了。”
李青颐迷糊间被一阵脚步声惊醒,“这一定是牛头马面来索命了。”李青颐自嘲地想。
“巡抚大人怎么屈尊降贵来这污秽之地了?折煞下官了。”李青颐迷糊间看着县太爷对另一中年男子谦卑地恭着身子。
秦康泰脸上露出轻蔑之色:“本官已听闻日间府衙前的事情,再不来,县令大人怕是要草菅人命了。只是一个孤女,赶走就是了,何必如此?”
县令冷汗直冒,不敢答话。
秦康泰略显不耐:“还不打开?”
县令赶紧催促狱卒:“快打开,快打开!”
牢门打开后,秦康泰身边一男子快速进去将李青颐抱了出来。李青颐被大幅度动了之后疼的直哼哼,只听抱着他的男子一声叹息,李青颐想睁眼看清楚,却反而因为一用力晕了过去。
府衙外的马车里。
元修将李青颐轻轻放在座位上,握着拳头全身紧绷地瞪着浑身是血、昏迷着的李青颐,而后大力甩了下袖子狠狠地说了句:“找死!”
秦康泰眼见元修甩着袖子就要下车,连忙出声阻止:“五皇子这就走了?这姑娘可怎么办?”
元修侧着身不再看李青颐:“我那里没有女眷,不适合养伤,听闻秦大人此次出京巡视也带了秦夫人,就劳烦秦夫人了。”
秦康泰觉得有理,微微点头赞同:“那等这姑娘醒了,下官要不要告诉她是您救了她?”
“没想到她是个这么傻气的性子,现在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我能请的动你比较好。等他醒了,秦大人就说自己巡查至此,听百姓谈论此事,所以救她出来的。等她伤好了,就随她去吧。我也不能给她操一辈子的心,有劳秦大人了。”元修说完也不给秦康泰反应的时间,跳下马车径直走了。
秦康泰看着奄奄一息的李青颐:“五皇子……这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