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嗫嚅道。
“郡主…郡主已经睡了。”
王妃今日好生奇怪，方才不声不响站在门外，那眼神可真吓人。
翠柳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眼神，只是觉得柳眉今日看着和往常太不一样了。
田若茜支起脑袋，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到翠柳那儿没声音了，便撑着床问。
“翠柳，谁呀？”
她轻轻撩开床幔，就看到柳眉不知何时站在了床边，正面色复杂的盯着她看。
哪怕一个字没说，光那个眼神，就让田若茜心里咯噔一下，困意都消了。
“娘？”
田若茜有些被吓到，脸都有点发白了，直觉出了点什么事情。
这种天生的预感，在某些关键时候的确是非常准的。
柳眉没说话，只挥了挥手，示意张妈妈等人退出去。
翠柳还有些不在状况外，想留在房里陪着小郡主，却被张妈妈一把拉住带了出去。
田若茜这下确定不对了，坐直了身子，冲着柳眉眨了眨眼。
“娘？你怎么了？”
柳眉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慢悠悠的问。
“你到底是谁？”
田若茜终于明白了美人娘亲为什么会这个反应。
她心里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如释重负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
看来小说里的那些剧情，也不都是真的。
起码最亲近的人，在察觉到自己的孩子变了性格时，还是会有所怀疑。
美人娘亲就发现了这一点，并追过来问她。
看着柳眉扔到桌上的图纸，田若茜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
她就不该想着致富，把后世的这些东西画出来。
那不像自幼锦衣玉食的小郡主，能做出来的事情。
金银堆里长大的人，大概会更加的不在乎这些黄白之物吧。
*
被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小郡主，田若茜并不慌张。
反而有些欣慰。
起码美人娘亲是真的爱原来的那个小郡主，所以能发现对方的改变。
田若茜沉默着，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她不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是就此承认，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还是说自己就是柳眉的女儿？
前者不能说。
后者不想说。
面对柳眉那样的眼神，田若茜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不回答，柳眉便闭上眼睛，缓缓开口道。
“我早该想到的。茜茜被我保护的太好，说不出那样的话。”
那日田若茜来劝她和离的时候，她就该想到，这不是她女儿能说出来的话。
柳眉太聪明了。
田若茜沉默，半晌才缓缓道。
“对不起。”
柳眉眼眶有些发红，转身看向田若茜时，一字一顿道。
“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女儿去哪儿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忽然变成另一个人？
因为先前和田若茜相处过，柳眉并不认为对方是个坏人。否则这会儿对待田若茜的手段，就不会这么温和了，而是直接让人上前把田若茜捆起来再说。
田若茜：“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讲。”
她迟疑了片刻，抬眸和柳眉对视时，看到身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深切担忧，心里忽然酸涩了一下。
——有些羡慕原主有个这么爱她的母亲了。
她抓了抓头发，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我来的时候，你女儿已经没了。”
“之前我和你说做梦梦见的那些事情，是原本按照命运轨迹会发生的事情。”
柳眉不语。
田若茜继续道。
“按照原来的剧情，整个凤安王府将来都会被抄家灭族。不管是你的女儿，还是三个儿子，全都是这个命运。”
既然已经开口说了，田若茜对着柳眉，索性也不再隐瞒。
“我只知道…如果你没有和凤安王和离，后面伏叶会来认亲，取得整个王府的信任。蒋云会一边和裴树周旋，一边和伏叶在一起，最后他们两人和和美美在一起，我们凤安王府当炮灰…”
她将自己记得的一些主要剧情，涉及到整个王府的命运，都说了一遍。
柳眉比自己聪明。
这点田若茜看得很清楚，比起自己这个外来的穿越人士，柳眉是土生土长的名门嫡女，更清楚在这个朝代的生存规则和方式。
有些事情，可能交给对方做，效果会更好吧。
外面天都快亮了，田若茜说了这么多，感觉又困又渴。
哎，也不知道柳眉会怎么处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