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林土土没有再多说什么,把身上的披肩解下来系在昌意身上。
见昌意想要拒绝,她又从怀中抽出一个布袋,要昌意把这个布袋交给周秋。
“要等周秋把布袋打开看完你才能走喔。”
昌意接过布袋,郑重地点点头。
虽然还想把披肩递还给林土土,但被林土土拒绝了。
“我现在要先去找韩公国,记得好好完成作业。”
两个人分离后,朝着反方向出发。
在走的路上,冬天的早寒风吹来,林土土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只能折回自己在书斋的卧室拿了件月白色的披肩围上。
一路从院子穿过,风吹动竹林,簌簌作响。
院子外,溪水潺潺流过,如鸣佩环,人的心神自然而然松快起来。
往前再走两步,在木棉树旁有一座小木屋。
这是昨天刚建成的会客屋,特意与书斋隔开,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
此刻,已有一名身穿碧蓝色衣服的男子在木屋前等候。
他并不十分高大,但十分……轻盈?
林土土观察着这个人,总觉得体态像是练过武的,但比一般练武的人要更加轻盈灵活。可是跟她约好的人明明是专长治水的韩公国。
不过治水与练武也不冲突。
那人许是听到了林土土的脚步声,转过身来,他长着一张轻佻的笑脸。
“您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封主、哦不,南郡守了!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言中一般气度不凡!”
这话对林土土十分受用,她的待客之道可是十分之好的。
“哪里哪里,韩公兄才是闻名不如见人呢,十分潇洒!”
韩公兄?
韩公国听到林土土这么称呼他,内心有些诧异。一般而言,男子之间才互相称兄道弟。不过眼前人身居高位,也不必在乎这些礼节就是了。
两人互相一番吹捧后才正式进入主题。在吹彩虹屁这方面,她林土土甘拜下风。
木屋里,竹桌上摆放有一套朴实无华的陶土茶具和一只特制的炭炉。
林土土用铁架拾起椅腿旁烧得火热的红炭火,放进炉子里。
不一会儿,茶壶里的水咕咚咕咚冒出烟来。
林土土掰出一块棕黑色的茶砖,丢进茶壶里,紧接着醇厚的茶香四溢屋内。
闻到味道,便让人觉得暖和许多。
“南郡守您这茶倒是从未见过,这茶香只应天上有!”
林土土莞尔一笑,神情是藏不住的得意,“确实,这茶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制成的,专门用来款待贵客。”
“受宠若惊啊!”
韩公国回着,十分识趣的直接切入主题,“相信我要推举的这个人绝不会辜负南郡守一番盛情款待。”
林土土闻言,轻挑眉头,拾起茶壶,为韩公国倒上一杯滚烫的热茶。
“若不是韩公兄你身负修建北方盐碱水渠要职,我就可以直接请您为岭南治水。”
“不不不,”韩公国连连否认道,“若岭南一地如您所说是多发大水之地,那我师哥才是其中能手。”
“我师哥陈冰出身楚国多洪一带,治水经验十分丰富。”
韩公国可是公认的周国治水第一人,他主持的第一道水利工程便是边境三城的阳江河,只花了两年便成功治理好广阳城的洪水难题。他认可的人,那治水能力肯定也十分了得。
林土土想着,听得十分入神。
“只是师哥他现在因为一些事情隐居,不再出山。”
韩公国话锋一转,轻轻叹了一口气,留下林土土在原地无语凝噎。
一个不出山的治水能人,还隐居在楚国,她如何请得动?他还真的是说了个寂寞。
“那既然你师哥不出山的话,韩公兄你真的不能抽出时间为岭南治水吗?”
韩公国摇了摇头,“若是岭南非山地的话,那我必然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可是,山地治水,并非我的强项。且山地治水,耗时长,我还有北方要务在身。”
他这次也是为了修建渠道所要用的木具一事而专程南下拜访秦老爷。确实无法前去岭南治水。
林土土紧皱眉头,整张脸上写满了愁字。
其实岭南一地的治水,她原本以为只需挖水库蓄水兼之分渠引流便可。可前不久回岭南一试,发现事情并非她想得那么简单。
水库要挖多深、如何挖河道、设闸门这些她统统都不知道。若是由她来治水,并非没有可能成功。只是成功的概率不高,一旦失败代价又十分巨大。
所以轻易冒险不得。
但楚国远在千里在外,她又该如何请动这个素未谋面的陈冰出山呢?
木屋外,书斋的读书声和流水声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