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狐疑地看向她。
路七七恨恨咬着牙,又做出一副柔弱模样,“将军可娶妻了?”
那人明显有些慌乱,却还是乖乖回答:“尚未。”
“那不知七七可有幸择将军为夫婿?”她说着手指悄悄攀上那人的手臂,一寸一寸惹得那人浑身升起燥意,“这整个军营都听将军的,七七若能得将军庇佑,想来也不用提心吊胆。更何况……”
她说着目光从他的眸子顺着向下,略过轮廓清晰硬朗的下颌,又沿着有脉搏跳动的脖颈一路顺畅无阻,直至落在他腹部的盔甲上。
姬兆简直被她这毫不掩饰的目光惹得浑身汗毛倒立,耳根都蔓延上了红色。
却听到路七七柔声笑道:“若是能成为将军名义上的妻子,七七也好继续替将军诊治疗伤。不然日后以下属妻子的身份再入将军的营帐,岂不是会坏了您的名声?”
她话音还没落,手便被那人绷着脸色扒拉开。
姬兆粗着嗓子咳了声,又向旁边跨出一步与她隔开距离,这才冷脸看过来,“路姑娘言之有理,那便如此吧。”
他说完便匆匆离开大帐,脚下步子生风。
只留路七七站在原地,望着他佯装镇定的身影消失在帐帘之外。
帐中光线重新暗下,她稍稍松了口气,几乎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手指不觉地抚上挂在胸前的吊坠,路七七目光飘得远了,“天刀,你就先安心睡着吧,等恢复了灵力再出来骂我,我一定不还嘴。”
“……但还不还手可就不一定了啊。”
*
彼时,无极仙宗之内人心惶惶。
玹穹打破万灵仙山结界带走路七七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仙门百家皆有耳闻,就连本该出面安抚各门派的长星仙人也只是闭关不出。
这便坐实了路七七与瀛墟勾结,叛出仙宗的罪名。
可关于此事,仙宗上下却不尽相信。
毕竟他们的二师姐只是一个灵根破损的废人,长得又不漂亮,怎么可能勾搭上瀛墟?
莫不是从一开始她便是瀛墟的奸细……那岂不是师父引狼入室了?
众说纷纭,一时无解。
只是师尊不问世事,师父又闭关疗伤,仙宗的各项事宜便都落在了路渊舟的身上。
这日他方从静室出来,便见薛梦羽拎着食盒等在门口。
一见到他,便喜笑颜开地凑过来,“大师兄,我见你这两日都不曾好好用饭,便做了些可口的点心,你尝尝?”
她身段曼妙玲珑,一举一动都牵惹得身前那傲人的曲线微颤,让人想要忽视都不能。
此刻路渊舟却只冷脸看向她举到面前的食盒,不由想起从前也总有个小姑娘喜欢这般守在他静室的门口。
那人虽灵力低微,却在厨艺方面天赋异禀,做的点心更是堪称极品,还会变着花样给他做药膳滋补疗伤。
只是他从来都不懂珍惜罢了。
“多谢。”他别开目光,却并没有要接受的意思,“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路渊舟说着便要离开,却被薛梦羽猛地扯住了手腕,他无意一挣,那人反而顺势一个踉跄跌进了他怀里。
熟悉的馨香从怀中溢出,拂过他的鼻尖,莫名牵动着他的某根神经。
路渊舟不由蹙眉,“你……”
“大师兄……对不起,梦羽不是故意的!”薛梦羽慌张地从他怀里挣出,眼眶通红得像是快簌簌落下泪来。
路渊舟却只是迟疑地望着那张娇艳的脸蛋儿,半晌没说话,自然也没有安抚和挽留。
直到薛梦羽委屈巴巴地抽泣着走了,他方才想起自己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是什么时候——
是路七七拿水泼人那日,他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小师妹的身上,那是两人第一次的近距离接触。
无论这世还是上一世,都是如此。
他拧眉望着薛梦羽离开的方向,心中的疑惑越发清晰起来。
他自知亏欠于她,但若想弥补,让七七不再重蹈覆辙,便势必要护她直至成功开了灵根。
可如今他甚至都不知道路七七身在何处,更何况玹穹也掺和了进来。
身为瀛墟的魔尊,路七七与他无冤无仇,他又能将人带去哪儿呢?
路渊舟沉思半晌,忽地想起什么,急匆匆地朝着山顶的命星楼而去。
或许有一物,能够助他找到要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