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彻底安静，徒留最后一只进不去的侦察兵，360°转动头部，发出机械声响。
安静几秒后，周志明轻骂一声，“她果然是故意的！”
孟璋挠了挠额角，没敢说话。
他之前看见那女孩子盯了第一只机器人一眼时，就猜到这个结果了。
周志明平复呼吸：“把现有画面拿去分析，我们的人准备进冷库，十五分钟他们不出来，我们就进去！”
比起外面那片废墟狼藉，这里货架整齐，摆满了各类生鲜蔬菜，和冷冻鱼虾肉类，散发着凉气，简直就是一片极乐净土。
刘光短暂怀念起末世前的美好生活。
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怀，不等他自行收拾好心情，去找调温设备，要离开的脚步就被方连月按住，把他固定在原地，一起眼睁睁地看着血液涌进来。
刘光着急，在她铁一般的手掌下几乎要跳起来：“得去调温度啊，不然现在这个温度要把它冻起来得猴年马月！”
方连月不为所动。
“咱俩都会死的！”
血液将他们包围，刘光急到不行，又已经没路跑出去，再次绝望，做最后挣扎：“姐，祖宗！我这种人死了没关系，你不能跟我一起死吧？您死了多可惜啊！”
“我，我这有晶核！”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口袋掏出两枚不足鹌鹑蛋大、水晶样的硬物来，他就是靠不断补充晶核，才能坚持跑到现在的。
“您肯定知道这是什么，丧尸脑袋里的，吃了能迅速恢复体力，还能填饱呢，我收集了好多，只有我知道在哪儿，您救我一命，我把晶核都给您！以后也给您挖！挖一辈子！”
刘光哭嚎着连连乞求，最后竟跪下，将双手高高捧到她眼前。
方连月轻轻舒一口气，不知道在问谁似的，对着前方开口：“你生气了？你们死之前，也这么求过他么？”
刘光茫然一瞬。
下一刻，他眼见血潮汹涌拍打涨高，像在回答方连月的话。
他不知怎么想起那家人。
他杀那对老夫妻时，他们全家都跪在地上求自己。他在那女孩父母面前□□那她时，他们也这样求过自己，那个女孩子求他们求到了最后。
此刻血潮的拍打声竟像是人类的哭嚎。
但刘光此时突然明白了，他之前没看懂的，那女孩儿说的最后一句话，根本不是“求你救救我”，而是：
“下地狱吧，我们。”
她不要往生，她要变成厉鬼来向他们索命。
血液成茧，自上而下将他们包裹密不透风，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儿灌入刘光的每一个毛孔，他忘了挣扎，看着血面再一次变得光滑平整，显出两个人的身形轮廓。
这一瞬间，刘光突然福至心灵，明白该如何杀掉这只魔鬼了。
但他后脑一痛，准确的说浑身剧痛，痛到他头脑一片空白，血色镜面上，倒映出数不清的尖锐棱刺猛然伸出，切断他双臂双腿，肢体下落时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是最后一击穿透他后脑眉心，正入头颅的，他才后一步感到疼。
刘光没来得及，在“镜子”里仔细看一眼自己最后模样，只因身边的女人也同时抬手了。
她手中不知何时换成把短刀，看着血镜中自己，将尖刃刺入倒影的眼球。
剩下的画面刘光看不见了，他身体瘫软倒下，血茧溃散，如真正击碎一面镜子，从尖端生出裂痕，噼里啪啦地下落，在方连月脚下落成轻轻晃荡的血。
随着冷库吹出的风，表面静静凝结成霜，绽开细小的花。
冷库外。
一群军人荷枪实弹地正对冷库大门，随时准备进入。
大门蓦然敞开，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平静地望着他们。军人们瞬时端起的枪复又放下，一人率先踏入冷库，见刘光扭曲地在地上躺着。
后面的人跟上，举着枪口对向四周。
队形缩近，他们走近了才看见，不是刘光躺得扭曲，是四肢都被切块了，零落地散在躯干周围，血液因冻起，没有胡乱流淌。
整个冷库空空荡荡，除了刘光尸体，再没有其他。
方连月已经回到了仓库门口通道。
军人们和一只机器侦察兵在后面追。
周志明和孟璋看到机器人后面传回来的画面，快步迎上来，急切问她：“刘光怎么死了？怪物呢？”
“当然是怪物杀的，然后我杀了怪物。”
逻辑上没什么错，但周志明就是噎了一下，停顿一秒，才继续问道：“那你杀了怪物，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方连月已经要走出仓库了，此时去按开门按钮，啊一声，不吝点头道：“你说魔核，有，但那是我的。”
“是，怪物是您杀的，我们肯定不会和人民群众抢东西，只是还望您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怪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