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傅家求娶遂宁郡主。”她的嗓子已然嘶哑,声音却愈加坚定,毫不飘乎。
“范氏,你可知罪!”脸黑了许久,晟帝终于发话。
“先帝玉牌在此,许我傅家一帝女。臣妇身为傅家主母,敲登鸣鼓状告天子,有悖先祖之约是为不敬,是为忤逆,臣妇何罪之有?”
一口作气,未有磕巴。
周登、曹吉、跟随遂宁而来的一众将士、乃至整个都城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状告天子忤逆,倒是天底下头一桩,何其疯癫!
晟帝气得青筋暴起,原先这样的事凌迟处死作罢,无奈答应了阿姊要做仁德明君,装了二十年,可不能被这贱妇坏了我在阿姊面前的形象!
强压了怒火,咬牙切齿地说到,“朕何时忤逆先祖之意了?先帝许傅家帝女,朕无所出,皇后义女周家那丫头又是哪点不合你这傅家主母的心意了?那孩子可对凡清钟意得很!”
晟帝笑得瘆人,周登的汗巾早就湿透了,听到晟帝提到周家,赶忙应和“是啊,范氏若有不满大可私下来找我,何至于惊扰先人,就不怕触怒天家啊?”
“周家孙女自是知书达理,可到底并非皇族血脉,何谈帝女?这难道不是有悖先祖之约?今日先帝亲赐玉牌为证,明华长公主未出皇族族谱,世人皆知,其子女更是冠国姓入族谱,现在天下若说帝女便只有遂宁郡主可当了。”范氏说得慷慨激昂,有理有据。
此时还能清醒辩驳至此,不愧对青州范家经年培养。
接着范氏深深吐息一口,报必死之心沉言道,“如此,臣妇傅家掌家媳青州范氏嫡女,秉先人志,为傅家求娶遂宁郡主。望陛下赐婚。”
言罢头颅重落,行大礼,砸地不起。
四下寂静,帝未作声响,众人不敢一言。
周登的眼睛随着范氏以头撞地缓缓紧闭,原本均匀的呼吸声加重了一下。
百年傅家,范氏这一赌,可悲可敬可叹啊!
只是长公主居然还能安坐马车之内,一言不发,又是何意?
遂宁受够了这诡异的气氛,撂下缰绳,阔步走到范氏身前,瑶娘和丛越快步紧跟想要拉回郡主。
“范氏是吧,先起来,我们赶着宫宴呢!”
“郡主!”瑶娘死死挽着遂宁的手臂,只恨不能将郡主塞回马车里,不然一路上不知道要被这小祖宗吓死几次。
范氏雕塑似的,钉在地上,未闻晟帝声响,抵死不动。
“都说了我就是遂宁,你要舅父赐婚,也得放我吃饭不是?我可好几日没正经吃上一顿了!我若饿出好歹,你摆这阵仗求的婚事可绝成不了!”遂宁说话间的怨气活脱脱一个饿死鬼托生。
这是什么理由?众人汗颜。
晟帝却忍不住笑意,“灼灼不愧是阿姊的女儿,太像了!像是阿姊当年做得出来的!”
此刻,他脑海里充斥着当年阿姊带着自己上树掏鸟,下河插鱼,火烧膳房,大闹军营,棒喝来使......许许多多荒唐事。
见范氏依然不愿起身,甚至头都没抬一下,遂宁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以死相逼最是卑鄙。
“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这桩婚事最后还得我姜青珝说了算!”
瑶娘连忙惊呼,“陛下恕罪,郡主尚未及笄又长居北境,性子直爽了些,加之连日里赶路风餐露宿的,口无遮拦实属是饿昏了头,求陛下宽宥郡主年幼无知。”
晟帝乐呵呵地看着自家外甥女,眼神亲昵得很,大手一挥,放言道,“灼灼说的是!婚事全凭灼灼自己做主!”
忽地脸色一变,转而怒视范氏,“还不让开!是要将我灼灼饿着?”
范氏方才抬起头来,额前血色已凝,红得发乌。
周登连忙上前,支使着旁边的宫门守将们将范氏送回。
范氏拒绝了仆妇们的搀扶,踉跄起身,整理了衣襟,恭敬地向遂宁屈膝行礼。
“郡主可知,食君之邑,分君之忧,还望郡主思量周全。”
这是威胁?
百万靖北军为她撑腰,遂宁偏就吃软不吃硬。
冷哼一声,“范氏!留步,一起吃点吧。”
......
“郡主,你及早地就要宴请婆母啦?”丛越不知从哪得出的结论,让遂宁哭笑不得。
“你这丫头!切莫多言!”娪娘一把扯过丛越,按在身后。
范氏脚步虚浮,顶着额前大块的污血,于她而言是决心,而在遂宁眼中却是赤裸裸的威胁,亦或者是炫耀!
明眼人都看得出,任凭哪个世家都不会再为悖约无义的帝王尽心尽力!
世人言,世家之盛,莫过青州范家。
范家一向孤傲,青州与中州,不过一江之隔,却与朝堂遥相望,从不掺和庙堂之时,却有左右天下文人之威。
范家嫡女,为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