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子响彻长秋宫。
瑶娘、曹吉脸上的不可置信,如出一辙。
晟帝脸颊一下子肿得通红。
他摸着自己肿胀的脸,有点温热,阿姊也曾这样打骂过自己。
曹吉尖声叫起,“大胆!来人护驾!”
被瑶娘一个鞭腿踹晕在地,瑶娘的身手可是与明华一同学的。
“哦,是灼灼啊!”
晟帝陡然回神,说不尽沧桑,道不尽悲痛。
他终于被这一巴掌打醒了。
“舅父再不起来,灼灼这腿可就废了。”
晟帝撑地起身,顺手捞起遂宁,那架势实在像捞个鸡崽儿。
遂宁两腿酥麻,几乎站不住脚,瑶娘扶着遂宁揉腿。
你是瑶娘?一直跟着阿姊?”
瑶娘上前,顿首回话,“回陛下,是。”
“阿姊,走前可还......”
阿姊,你可还挂念我?八尺帝王最终还是不敢问出口。
晟帝目光始终未曾从遂宁身上离开过。
幸好,还有灼灼。
如此相像。
晟帝忍不住这样想,幸好。
“陛下,可还有话要问?我和瑶娘要出宫了。”
“这就要出宫?”
“宫中不自在,也想去看看阿母的府邸。”
“也好,公主府每日有人洒扫,直接去便是。”
接着道,“傅家的婚事,灼灼不用担心,先帝的玉牌算不得什么!朕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遂宁倒是无所谓,瑶娘却抢先谢恩,结结实实朝晟帝磕了头,大喜道,“谢陛下!”
当晚,遂宁前脚入住长公主府,后脚晟帝就带着一行人敲敲打打地跟着来了。
遂宁瞧着晟帝的铺盖卷,大感不妙,问道,“舅父,您这是?”
“怎么,看不出来?朕要移居公主府。”
啥?
“陛下!您可还记得您是天子,大晟的君主?皇宫才是陛下该住的地方。”
遂宁咬着牙,哄着捧着,这个孤家寡人。
“灼灼说对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阿姊的府邸,朕有何住不得?”晟帝掐着腰,赏遍院中景色,心情大好,全然不见午间憔悴。
“陛下这样,皇后可同意?朝臣能答应?!”
“朕再说一遍,朕是天子,朕要住哪,与他们何干!”
晟帝态度强硬,自顾自地带着曹吉,直冲后院下榻之处。
“舅父就不跟灼灼抢主屋了,后院也极好。”
遂宁:我这跟住宫里还有什么分别?
这些日子,晟帝每日十几问,“灼灼在否?”
膳食、门禁诸多事项,以前靖北王府不管的,晟帝全管了。
就连丛越也许久未被允许出门了。
所幸遂宁第一次入中州,远些伺候的宫人尚不全能熟识郡主的脸。
终于逮到机会,遂宁带着丛越男装出门。
都城的街道宽敞开阔,这点入城之日遂宁就看到了。
然而与那日伴天子御驾不同,今日才算真正的游街。
九巷八十一街,大大小小的铺子,热闹的很。
“金凤楼,天下第一青楼?就是这儿了。”
遂宁大摇大摆地进入这教坊司下属最大的青楼。
金凤楼的位置不算优越,毗邻都城城墙,背后便是中州与青州所隔之江,六沧。
整座楼呈近圆环状,楼内金风细雨,莺歌燕舞,熙熙攘攘。
之所以能被称为“天下第一楼”,有如今的盛况,全靠花魁相心姑娘,却未有人见相心真容。
当日,相心姑娘反抱琵琶半遮面,自弹自舞一曲《六沧》,从此成了万千男人口中“犹如九天仙女翩然落凡的相心仙子”,妩媚众生。
自此,无论来人出金多少,相心再不见客。
幸运地话,高阁之中,或许能再听到相心的一曲《六沧》,供世人遐想。
甚至,金凤楼楼层越高,流水越大,也源于此。
多少人散尽家财,只为离相心仙子再近些。
遂宁清了清嗓,直接将一锭金随手抛在桌上。
“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我们金凤楼?”娇人们果然簇拥而上。
“公子这番模样,娇俏地很,让人家好生羡慕呀!”
若不是丛越左右挡着,遂宁怕是要被摸遍了。
又是一锭金落下,虽是闹市,金子碰桌的声音仍然响亮悦耳。
接着,两锭,三锭,四锭......
整个大堂的人都涌上来,恶狗一样撕咬着抢夺金子。
遂宁每抬手,手中同时抛出的金坨子就越多。
场面十分混乱,从跑堂、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