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手不停摆动着,委屈道,“不是我。”
遂宁俯身探看,美人却已咽气。不知怎得,心口酸涌不适起来。
“丛越阿姊,传信给阿兄,让他就在青州等我。还有丛野阿兄可以回公主府了。”
离开之时,又丢下块金子,吩咐店内小厮道,“寻口上乘棺材,好生安葬。”
傅其悄摸溜进傅宅偏院时,活像只水鬼。
“公子,这是怎么了?”彩云自暗处闪现,捧着干净的衣衫问。
傅其的眉骨高挺,粗硬的黑发下水滴挂在眉梢,一滴滴跳落。
“三年前北境云州城,阿想对靖北王妃出手的事应该是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那事以后,她藏了三年之久,几乎是销声匿迹。好容易改头换面成为相心,仍谨慎得很,从未露过面。”
“今晚金凤楼周边的暗线齐刷刷被断,靖北王军诡异驻扎六沧对岸,不是靖北还能是谁?”
“可阿想并未得手。”
“那又如何,既做了,无论成败与否,都该想到会有今日。鬼不鸣堂怕是要完了。”
“不会的,谁挡公子的路,彩云都替公子杀了便是。”
傅其拇指不停搓捻着衣角,眼神凶狠,戾气十足,大笑一声道,“说的好,杀干净了便是!”
遂宁在中州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溜达,此刻还未到宵禁之时,大街上灯火通明。
路边的小摊、茶楼座无虚席,喧闹之处传得尽是新鲜秘事。
“听说没,傅家婆娘敲了登鸣鼓,跪了宫门,状告当今天子,啧啧啧,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不会吧,传闻先帝曾亲赐傅氏贴身玉牌,天大的罪也不会出事的!”
“可明华长公主那是陛下何等爱重之人,当朝江山大半是她打下的。郡主可是靖北三州十二城的掌上明珠,傅家也配攀附!”
“你们说那疯妇缘何行此险棋?”
“还能为何?还不是当年傅游那个浪荡子毁了傅家门楣,这世道!傅家子的仕途尽毁了!若能迁离都城,以傅家底蕴还可继续苟延残喘,说不定有一日就起死回生了呢?只是范傅两家祖上积怨已久,当年范氏嫡女嫁入傅家意图消解,谁知傅游竟然直接抱了个娼妓之子入府!此大辱,范家当然不会放傅家安稳迁离。”
“兄长博闻强识,说得在理。”
“哎呦,钱员外、孙秀才,我家掌柜的交代了,有桌大的且等着二位呢!”
“傅家从此倾覆,压一赔二;傅凡清小郡主成婚,压一赔十;傅其小郡主成婚,压一赔,五十。”
“什么?有人压傅其那个小贱种!还不知道是哪间窑子里搞出来的!呸!”
“所以赔率惊人呐!”
“客官,还是来我们这吧!我们这傅其郡主,压一赔二十,金。”
“去去去,我们天盛赌坊,压一赔二十五,金。”
......
遂宁自小习弓,耳力,眼力远非常人能比,街上附近这些窃窃私语,藏污纳垢之事都不得不听出个七七八八。
“丛越阿姊,你说我们进去压傅其的话,能赚多少钱啊?”
丛越掰扯手指开始算,半响也算不出,倒是把自己算恼了。
“噗呲,哈哈哈哈哈...”
阿姊真好,所恼不过几个数字的事,遂宁被逗得捧腹。
“郡主!可算找到你了。快跟属下回府吧!”
虎贲卫中郎将郭奋带队奔赴上前。
“郡主不知,陛下今日府中寻不着郡主,直接命人将都城翻了个遍。”
长公主府,晟帝就在门口等着,焦急万分。
远远地看着遂宁驾马,迎了上去。
“灼灼今日可叫舅父好找!”
“。”
不是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舅父后宫虚设,难道只能偷懒偷到外甥女这儿啦?
一朝君王也太闲了吧!
晟帝跟在遂宁身边啰啰嗦嗦,像个怨妇似的,不停地问东问西,聒噪万分。
遂宁实在不耐烦了,一掌拍在晟帝胸膛,索性推开他。
“舅父!”这是长辈,遂宁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口。
“舅父,我就是在都城内逛了一天,有些乏力,就不送舅父了。”直接将晟帝推出门外,吃了个闭门羹。
晟帝面着门板,掐腰扶额道,“欸!你说这丫头还缺些什么是朕给不了的,怎么成日地想往外跑!”
曹吉哑口,往日也不曾想过陛下竟是个女儿奴!
遂宁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忽而捶床坐起,吆喝着,“瑶娘!”
瑶娘就宿在偏房,还是年少时陪着明华的那一间,与主卧房通着,很快应声而来。
“怎么了,郡主。”遂宁披着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