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却什么都没说,掉头直奔正门。
刚巧赶上遂宁下轿,身后跟着数百箱金银财宝,还真是“十里红妆”了。
马车停靠在傅宅正门,瑶娘一路上忙前忙后。
丛野在前开路,脸色阴沉,他到处打听过这个所谓的傅家长子,根本就是个病秧子。
这样弱不禁风的瘦鸡崽子该如何保护靖北小郡主?
他对这婚事是万不能接受的。
却除了“直接打死他”外也没想出别的法子。
范氏屈膝行礼,“臣妇范氏拜见遂宁郡主。”
遂宁打心底里不喜欢世家贵女这些个循规蹈矩的扭捏姿态,尤其范氏还威胁过她。
轻点头,随后道,“不必多礼。”
“敢问郡主今日来我傅府所为何事?”
明知故问,这还不明显?
遂宁白眼道,“这不是听你的劝,来履行与傅家子的婚事吗?哦,对了,你不会不知道我尚未及笄,只能先定亲吧。我觉得傅家子中长子傅其与我甚是相配,做本郡主的未来夫婿很是合适。”
“郡主三思,傅其未进族谱还算不得傅家子,傅家于郡主,原是傅家高攀,怎敢欺瞒!因此这婚事傅家不敢应下。”
“范氏说笑了,傅其虽未入族谱却也记在你这主母名下,而本郡主说到底也算不得是帝女,如此一看,更合适了。”
范氏愠色难掩,袖手一挥,家丁护院齐上,拦在傅府门前。
丛野带领身后的人随即拔刀,“郡主莫怕,哼!不自量力!”
丛越也跟着自家阿兄拔刀挺在遂宁身前。
遂宁无语,自己怎么就带了这些个莽汉出门!
“丛野阿兄,这是要将我未来夫家屠了?”拨开丛野丛越的刀,遂宁转而轻声“安抚”范氏道,“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无论我选择嫁给傅家的谁都将是你傅家唯一的希望。”
“我儿凡清身为嫡子,担起这希望是他的责任。”范氏仍在辩驳。
“你筹谋全局所凭不过一块玉牌,可我已将那玉牌用掉了,你猜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认得先帝玉牌,又有谁能站在你这边,这是你当日宫门前以死相逼又画蛇添足非要提点我一下,该受的后果。”
是啊!前朝旧臣所剩寥寥,谁人能对没入深渊的傅家伸把手!
范氏面色惨白,心惊绝望,一口气泄下来,整个人有些瘫软,强撑着傅家的面子。
遂宁接着道,“ 若是你这主母想不清楚,本郡主也不介意拆了这傅家大门!”
遂宁直入傅府,不知拐了几道弯终于挤进傅其所住萧条的小院儿。
还没有一人高的房檐儿下守着个胡发须白的老翁,佝偻着下跪,粗声道,“老叟傅一碗见过郡主。”
久经战事后,在北境,如此老翁不是老兵也该是将士遗属,无须向遂宁行此大礼。
遂宁不自觉地让开身位,“你家公子呢?”
“郡主恕罪,公子昨日偶感风寒,抱病之身不敢面见郡主。”
“无碍,今天这个婚总是要定的。瑶娘,婚书!“
瑶娘紧紧握着手中一纸朱红,不肯撒手。
“傅家公子抱恙,要不今日就此作罢,郡主也可再等等王爷回信?”
“是啊,郡主。”丛野也趁机挡在门前。
“瑶娘!丛野!”
瑶娘依依不舍地撒开婚书。
遂宁推门而入,低矮的小屋埋在前院的阴影里,光线昏暗,烟雾升腾。
碳炉上飘向全屋的黑烟,呛得逼人。
窗前摇曳的烛光里,裹着薄被的人倚靠塌边,时不时传来两串闷咳。
走近了看,傅家大公子长得眉目清秀,五官俊朗,若非病榻缠绵,不那么瘦弱,也该成为像北境英男那般挽弓驭马的健硕将军。
“傅其见过郡主。”傅其挣扎着下榻,长腿绊着床檐,扑通掉在地上。
遂宁刚要伸手去扶,就被丛野一个大迈步抢过去,直接将傅其拎直了,立起来。
这细长虫竟比丛野阿兄还高出一点。
“多谢。”傅其病恹恹地嘘声朝丛野作揖。
丛野全看不见,还妄图继续说服郡主,“郡主看看傅家状况,如此委屈作甚!”
遂宁想着速战速决,掠过丛野,直接扯上傅其的衣袖,朝屋内唯一的书案走去。
傅其讶异面前红艳的女子的急迫,逆着光他终于看清这白皙高挑女子的侧脸,高鼻薄唇,剑眉斜入乌发。
单论姿色,比起相心更胜一筹。
只是,看起来分明还是个孩子。
傅其故意脚下一软,预想倒在郡主身上。
哪知遂宁反应极快,肩上刚有触感,直接回身反别住傅其一只手臂锁在腰后。
傅其也是意外,吃痛地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