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刷刷行礼。
遂宁:又来了,这群人一天能拜百十次。
还是伸手轻抬郭奋的双手。
郭奋总是尴尬避开,怎敢与郡主触手。
“你便是遂宁?”周倾婳掐着腰问。
“不是什么人都能直呼本郡主名号的。”遂宁头都没抬一下,反而是绕着郭奋检查了一圈。
随后径直走向周皇后,参拜行礼,礼数周全。
“郡主,不必行此大礼。婳儿知本宫担忧陛下,行事莽撞了些,望郡主切莫动气。可否让本宫先看看陛下?”
“皇后娘娘说笑了,若非陛下吩咐谁人敢拦中宫皇后。”
周倾婳上前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停住了,迅速低头下跪。
“灼灼!”曹吉搀扶着刚醒的晟帝,药还未过劲儿,疲惫之态尽显。
晟帝视跪了一地的人于无物,径自朝着遂宁一路小跑,眼见着遂宁手上裹着纱布,以为是被周倾婳伤得,暴怒道“尔等怎敢冲撞郡主!拉下去杖毙!”
周倾婳吓得几近昏厥。
杖毙?遂宁反应过来许是因为自己手上的伤口。
暴君多昏庸,这是阿母所说的仁德之道吗?
“舅父,我这手是白日里自己弄伤的。”
“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原是些郡主和倾婳女娃间的玩闹事。”皇后解释道。
“是倾婳看姑母担忧陛下心切,这才冲撞了郡主,请陛下恕罪。”周倾婳仗着皇后撑腰,倒先装起委屈了。
“既已知错,就自行掌嘴吧!”晟帝才不多管,灼灼无事便好。
周倾婳一时间不知所措,哭哭唧唧地看着姑母。
此时,周皇后却也不敢多言。
无奈又转而看向遂宁。
遂宁却想着,掌嘴好啊!免得这大小姐骂丛越阿姊的还得讨还,这下连郭奋的份都顺带着找回来了。
看遂宁无动于衷,周倾婳只得抽着自己巴掌,心里愤恨不已,手上却不敢停。
巴掌声响起来,“啪啪啪——!”个不停。
皇后看侄女就快破了相,脸上也挂不住,还是出口求陛下放过侄女,然而晟帝眼里始终没有她。
也无奈转而看向遂宁,“遂宁郡主,倾婳已知错了,求郡主帮本宫劝劝陛下吧!”
遂宁不以为然道,“与我何干,这位周小姐打的、骂的,又都不是我!”
都城的规矩还真是奇怪!
皇后反应很快,当即发话,“倾婳,快去道歉!”
周倾婳顶着红通通的肿脸,一脸怨气朝着郭奋屈膝,“倾婳无礼,中郎令莫怪,姑娘莫怪。”
“不敢。”郭奋也是第一次受高门大户的小姐的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礼,只得抱拳作罢。
丛越却不搭话,她甚至好像没注意有人跟在她说话。
周倾婳尴尬住了。
瑶娘只得出来圆场,“丛越不懂礼数,周姑娘的歉意,瑶娘代丛越收下,也望姑娘见谅。”
遂宁站了半天,无聊到打了个哈欠。
“好了,乱哄哄得都回去吧!”晟帝察觉后,直接发话。
“陛下身体可还有不适,不若回宫好生调养?”周皇后试探着。
“滚!”
晟帝当年娶周氏时就极不愿,若不是明华长公主发话,他是绝不会立后的。
因此,一刻也不想多见这个皇后。
周府,周倾婳进门就掀翻了桌子,仍不解气全屋摔打个遍。
直至周登听声前来,方才作罢,扑在父亲怀里哭怨。
“父亲,女儿今日遭人陷害,受了奇耻大辱!”
周倾婳脸颊浮肿,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怎得还有人招惹我家女儿?”周登心疼女儿,亲自为其脸颊滚蛋消肿。
“就是那个遂宁!居然驱使她的婢女对我动手动脚!大庭广众之下竟要陛下罚我掌嘴。还竟敢迫使我给两个贱人屈膝道歉!又惹得陛下对姑母动怒,这置我们周家颜面于何地?置皇后颜面于何地啊!”
周登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已猜到事由,定是自家这个跋扈惹了事。
旁人便罢了,明华长公主的女儿,遂宁怎会主动挑事。
周倾婳还在吵嚷着报仇,周登已有些不耐烦,训斥道,“为父真是将你宠惯坏了,一点规矩都不守!遂宁郡主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周倾婳没想到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如今像变了个人似的,竟为个外人对自己动怒,瞬间气血上头,撕心裂肺地朝自家阿父吼道,“今日是婳儿受了委屈,阿父为何偏向外人?我是周家嫡女又是皇后亲侄女,还被收作义女记在皇后名下,怎么也算得公主!她姜青珝不过区区荒僻之地的郡主!有何招惹不起!”
周倾婳将一日以来遭受得委屈,通通发泄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