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像重逢的久别好友,一起慢慢地浏览游玩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从某软件上点评的必去名单,到黄少天独家推荐的本地人必玩,你住在朋友开的一间位于老城区的民宿,于是每天清晨时分你打扮完毕推开窗户,总能看见楼下有人站在花坛边,你低下头,他便抬起头。
有时候他是开车来的,有时候他是步行来的,还有的时候他身边停着一辆自行车,迎着阳光朝你扬起笑容的时候,好像和多年前那个记忆里的少年一模一样不曾改变。
偶然不适合出行的下雨天里,他会拎着不知道从哪打包来的糕点给你,不用外出的早晨你起的很晚,看见他的信息的时候他已经上到门外了,你只有光速梳梳头然后去楼下给他开门,连门都没有全开,伸个手和半个毛躁的脑袋,接过早餐就关上了。
“马上就好!你在外面树下等等我!”
对门出来的你的房东好友还在打着哈欠,对上了黄少天的正脸,一个哈欠差点没噎死自己,半晌直到你打扮好出门,身后都是她久久跟随的暧昧眼神。
每个结束行程的下午或傍晚,又或者是少数的夜晚,黄少天都会送你到楼下,直到你从阳台上推开窗朝他挥手才会离开,但从不开口提上去坐坐,甚至一句挽留你的话都没有。
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街头的转角,你依旧撑着身子靠在阳台边,你朋友慢悠悠从你身后晃过,穿着睡袍拿着红酒杯惬意的很,她递了一杯给你,你条件反射摇了摇头。
“都退役了,总能喝一杯了吧。”她笑你,倒也不强求,两杯都自己喝了,“话说,黄少天,你和他……”
“别乱猜。”
“我知道当年他退役你……”
“别喝了你醉了。”
朋友咽下一口红酒,不再调侃你,她和你一样靠在阳台边。
“……很久没看到你那么开心了啊。”她说。
“是吗。”
晚风微凉,终于将你的思绪吹回了些许,你的手揉了揉右肩膀的钝痛,半晌后转身回了房间。
*
你停留在G市的时间匆匆的步入了尾声,既然是有了退役这个打算,那么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亲自处理安排好,在这个夏天即将结束的时候,你定好了回程的机票,最后一次约上黄少天去吃个离别饭。
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突如其来的暴雨夹杂台风预警,你唯有将回去的机票改签早了一周,而和他的饭局就这么无可奈何的取消了,电话那头的黄少天表示理解,但又在挂了电话没多久重新拨通了你的手机。
你已经拖着行李下楼了,脸和肩膀夹着手机,“怎么啦?”
“先别走。”黄少天说,“我马上就到。”
你也不知道他来干嘛,但还是停下来站在一楼的门边等他,在你朋友那种微妙的眼神第n次落到你身上时,黄少天终于出现了。不算晚也不算快的速度,他跑着来到你的面前,撑着膝盖顺着气,你不禁给他递过去纸巾。
他用戴着发绳的手擦了擦汗,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是为了你方便才戴上的,你的头发不长不短,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总会遮挡住你的视线,从第一次发现之后黄少天就将你的发绳戴在了手上———现在他摘下来还给了你,“差点忘了这个。”
你递纸巾的手停顿了下,还是接了过来。
“几点的飞机?”
你报了个时间。
“那也差不多了,我帮你叫车吧,顺便送你过去。”他边说边已经掏出了手机。
你看着他顺手的接过你新买的背包挎到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拉过你的行李箱,他好像是匆忙赶过来的,穿着很日常家居的白色短袖和水洗牛仔长裤配帆布鞋,一头天生偏棕色的短发有些凌乱的翘起来,可恶的少年感啊,这副打扮说是大学生都有人信。
直到落座到车后座,车开始行使,没关上的车窗户外清新的雨后空气吹乱了你眼前的发,你还是愣神的没有出声。
黄少天靠在前座和司机说着什么,和他预料的差不多,晚高峰已经来了,你们的车卡在了上桥的前一段路上,缓慢地移动着。
车内开了空调,于是你关上了窗。你将脑袋轻轻靠在车窗上,眼睛安静的落在一旁的青年身上,从他卷翘的发到衣领上的后脖颈,再到他的侧脸,直到他坐回到座位上,打断了你的出神。
他的目光看向你的时候,你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那道视线在你身上停顿,又落到你身后的窗外。
“哎,你看,是那个摩天轮。”黄少天话语里有些意外,你抬起头去看,一座修建到一半的摩天轮,没有灯光的照耀,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偌大又落寞。
“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之前见过的。”黄少天想起了什么似的,在给你提醒,“没想到都好几年了都还没修好,这速度差评啊。”
“等下次它修好了,我们一起去玩吧?”
你的心突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