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亲人吧!两人渐渐如同母子。
绿玉儿几次来关雎洲,都要给老妇带些日用的东西,与她攀谈几句,牵出马儿溜溜。也觉得她俨然已经是她和天河的一个亲人。
此时,老妇在茅草屋的灶火前忙碌着,很快的熬好一锅枣米粥。两个孩子不怎么都伤病成那样,她看了很心疼,不由想起自己曾经的孩子。
老妇小心的端着两碗粥,走进西屋里,见绿玉儿已经睡去了,楚天河正为她掖被子。她把粥放到一张藤编的桌子上,见天河迎过来,就示意他先喝点粥吧!天河见粥还很热,忙摆了摆手,小声说道:
“大娘!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麻烦您别离开她,别让她下地。”
老妇连忙点头,见天河也是脸色苍白,忍不住正想劝他歇着。却见楚天河已经闪身出去,她无奈摇摇头。
天河走出那三间草屋,直奔到墨英湖畔,湖边风荷摇曳,楚天河对着那透彻的湖水大声喊道:
“老天爷!谢谢你!她还活着!——我发誓——用楚天河的生命发誓:楚天河这一生一世都要好好守护绿玉儿——绝不让她再从我身边离开——绝不让她在感到孤单——我要给她一生一世的幸福!”
楚天河拼尽力气喊完这几句话,就将身体向后一仰,任修长的身体随意躺倒在湖边的草地上。他仰望着天空:碧透湛蓝天空在他的眼里有些朦胧,暖阳正在额头处发着耀眼的晕光;他闭起眼睛,两股热热的暖流快速地、顺着眼角流淌进发髻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无声地哭了。他不再抑制,任凭泪水肆意的宣泄,露水一样打湿两片芳草,芳草的气息在他的鼻息里痒痒的沁润着,像少女清纯的气息。他睁开眼:再看远方:水天一色的地方,几只鸟儿争自由的飞翔……
楚天河胸中忽而又充满了憧憬的兴奋。他想象着自己同绿玉儿云游江湖的自在惬意。然而,忽然他的心里一颤,玉儿那皎白的面容,在他眼前的景致里闪现叠加——他忧虑起来——猛地从草地上跃起,转身向身后的青螺山的山凹里奔去——
“棒槌!棒槌!”他耳边似有似无的一直回响着人参鸟的叫声——楚天河顺着那叫声寻去——急急切切的寻去——身体如猿般时而攀爬腾跃,时而穿梭匍匐,不顾荆棘缠绕阻挡,悬崖涧隙的深邃空濛,他拨开山间雾霭,穿过空谷岚气,渐渐将自己迷蒙在深山的怀抱里。但他却浑然不知。他只是欣喜地感觉到自己离那人参鸟的叫声愈来愈近,像渐渐走入深山的腹地——他感到异常的湿润、温暖,周围的树木从参天的乔木到茂盛的灌木丛,以及林荫下的芳草,极致石上的苔藓都那么润泽而富有特别的生机。他的眼睛有些花,坐在一个枯倒的树干上喘息,心中念叨:
“山神爷爷显显灵!人参鸟儿快指明路径,我要一颗人参为玉儿治病!”天河一边默念一边揉了揉眼睛,向四下里撒么。忽然,他望见隔着一道沟壑的对面隐隐有簇火红的红点儿,他一阵兴奋紧张,顺手扯过一根藤蔓,将双脚一点,猿猴一样荡了过去——不料那藤蔓并不很长,只到沟壑那边的边缘就到了极限,可是就在此刻,楚天河确切看清那红点已在他眼前清晰成一颗颗红珍珠,就在藤蔓即将向回荡去的档口,楚天河不顾沟壑边沿崖壁的陡峭,松开双手,翻滚而下——
他感觉不到遍体划伤,匍匐到他目不转睛的那簇红艳艳的顶着露水的红果跟前,扒开它旁边的繁茂的青草,一棵四匹叶子的人参婷婷摇曳在他的面前……”
当绿玉儿醒来时,日已经偏西,她在梦中反复做着同一个让她惊惧的梦——天河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向着那直直竖着的剑尖,自己奋力去救,却怎么都扑空,一遍又一遍——她不甘心的命令自己重复这个情节,是自己心惊力竭。竟不知是睡了那么久。醒来后,方记得天河曾坐在她身边,紧紧拉着她的手守候着她。原来自己已经救下了天河,刚自松了口气,却此时,不见天河在,绿玉儿正要起身,却见老妇人慈祥地笑着说道:
“玉儿姑娘你醒了,快别动。楚少侠出去了,说一会就回来,叫我照看着你,姑娘,你身子虚弱,睡一会感觉可好点没有?都这么时辰了,定时饿坏了,我热着粥,这就端给你来。”说完就要起身——
“大娘先不忙。天河她什么时辰出去的?为何还不回来?他还……”绿玉儿说着又要起身,却是头重脚轻——
老妇连忙按住他道:
“快别介!楚少侠估摸马上就快回来了。他虽没说哪里去,但我想他心中自然有数的。”又望一眼玉儿,不禁叹道:
“你们两个可真真的可人疼,那一个自从昨儿来,人跟魔怔一样
整天不吃不喝,只守在那坟前一曲曲吹那箫曲儿,把人心吹得碎了几千几万片儿。好好的人跟死去多半个似的。我几次去劝,都被他的吓住了。好像他眼睛里只剩下眼前那个坟,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我瞧你也是对楚少侠一千个挂心,一万个在意的。又不知怎么都弄了一身伤,真让老婆子我看了心疼啊!
“也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