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叔叔他是不是…”
许思咬了咬舌头,那两人字她不想说出来。
“是。”
张梅却已经回复了。
许思呆立着,猜想落实,但却很难已接受。
刹那,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她愣了片刻,才楠楠道,
“怎么可能,怎么就这么突然,怎么可能…”
张梅听到女儿不可置信的声音。
“突然吗?”
张梅心里无奈的想着。
骨癌晚期已然就是宣判死刑了,对于大多数人家庭而言,只能保守治疗来减轻症状,延长寿命。
可即使这样,那高昂的医疗费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流水一样的钱花进去,可结果却是越来越无望,而这种无望也越来越没有尽头。
老简忍着病痛硬生生的出了院。这样的结果,他们大人间彼此都有准备,能撑到这一天,已然是奇迹了。
———
葬礼是怎样的,自从记事起,许思再也没有参加过。
她一直以为必定是带着凄凉,晦涩的。
可周日这天,天气出奇的好,天高云淡。完全不像电视剧演的那般。
每逢有人离世,天空会变的阴沉,主角会抱着或亲人,或好友,或恋人的尸体嘶吼着,老天爷甚至会下几场雨,来表达那种无奈的悲痛。
相反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往往会发生在这稀疏平常的日子。
葬礼上,许思终于又见到了简寒清。
他穿着麻衣挺直的站在他母亲刘云身后,神情淡漠,没有过多悲伤,更准确的说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
他时不时的还弯腰谢礼,向来往的人鞠躬表达谢意。
“这孩子几天没见,都快瘦的脱相了”张梅看着男孩说道。
许思看着他又被人拍着肩,鞠躬向前来吊唁的人。
前面的几波人离开,许思跟着父母上前点了一柱香。
烟雾徐徐升起,看着前方的棺木。
许思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最后和简叔叔的见面画面。
那时还在医院,那消瘦萎靡的中年男子坐在病床上,递给了她一个苹果,微笑着问她,保送结果出来了没。
可如今,他却只有躺在了这黑漆漆的匣子里。
许思低头间,感觉心里如针刺般,开始密密麻麻的疼着。
许华在旁抱了抱简寒清,发现这孩子骨头铬人,这是他从小看大的孩子呀!又忍不住叨念着,
“寒清,你要多吃点饭,你家以后还得靠你,可不能把身体拖垮了。还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许叔我在呢,知道嘛。”
“知道的,许叔。您放心。”少年鞠躬,语气陈肯。
张梅在一旁扶着刘云,轻轻的握着刘云的手,刘云回握住,冲她笑了笑。
许思默默的站在一边,她的眼睛牢牢的盯着简寒清,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手。
才三天没见,在她记忆里原本像青松翠柏般的人,此刻却像一个被打碎后,又重新硬拼凑起来的琉璃瓶。
简寒清似有察觉,他侧头,目光和许思对上,撞入了少女那满是关切的双眸中。
“还好吗?”许思嘴唇轻起,小声问道。
简寒清没有正面回答,他低垂下眼眸,只是淡淡的点头,平静的接受。
接下来,仪式,酒席,好像完全不给人任何悲伤的时间,又是一通忙碌。
镇上的人彼此都算是熟悉,承包葬礼的饭店主人也是简明川的朋友。
这次前来的人很多,本来定好的酒席不够还临时又加桌。
许思也和父母一同帮忙着,她端着碗摆在桌上,目光时不时的看着同样来回穿梭的简寒清。
除了之前的只言片语,两人都没能正式说上话。
在这以前,许思其实准备了好多话,可真见人,却无从下口。
在席间开始言笑晏晏的时候。
许思看着简寒清独自一人从一侧小门走去。
她犹豫着最后还是跟了上去,走出饭店。
沿着斑驳的墙壁,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相隔四五米的距离。
前方的少年毫无发觉始终没有回头,后方的少女沉默不语的小心翼翼的追随着。
直到前面人拐弯,他最后站在角落的屋檐前,目光深沉的流淌着河面。
许思抬脚,但又收回,最后止步在了拐角处。
一墙之隔,在这里还能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哀乐的声响和饭桌上的谈笑。
前来的人相互或寒暄着,或感慨着,或叹息着。
语气里却少有悲伤。
简明川的离世对里面大多数来说是震惊远大于哀痛。
而现在时间流逝,这也仅仅只变成了个相互交流感叹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