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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点头：“快吃吧，凉了味道就没那么好了。”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虽是看着少年，眼神却落在那碗藕粉粥上。
直到少年狼吞虎咽吃完，又道了声谢，棠溪才回过神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她从怀中摸出几块碎银递给少年，道：“我们也算有缘，把你爹的药钱付了吧。”
少年连连摆手，“姐姐已经给了我烧饼，还请我喝粥，我不能再欠姐姐的了。而且我这几天干了很多活，爹的药钱就快攒够了，姐姐放心！”
少年的眸子很亮，不难看出他的决心。
棠溪点头，不再多言，将银子收回怀里。二人向前同行一段，在路口处告别。
棠溪往回逛了逛，又走到卖藕粉粥的摊前，才想起自始至终都没问过少年姓名。说是有缘，不过萍水相逢而已。
“老板，来两碗粥。”
一道过分熟悉的声音入耳，棠溪回头疑道：“你怎么来了？”
“看你盯着看了半天。来，爷请客，不必客气。”承影说着已落了座，点着一旁的凳子，抬了抬下巴，“坐吧。”
棠溪端着碗，吹了吹热气，用勺子舀着咽下一口，仍是很烫。她想起方才那少年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笑了。
“好吃吗？”承影皱着眉用勺子搅来搅去，“我以前没吃过这东西。”
“好吃的，你尝尝。”
在大冷天喝一碗热粥，二人也算难得有如此静谧的时刻。
半晌，承影道：“你可怜那孩子？”
看到棠溪投来的目光，他挑了挑眉，“我可不是跟踪你，就是出来刚好看到你赠粥与他。”
棠溪又喝了一口粥，却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这粥不错，和我小时候喝过的味道一样好。”
她抬眸望着小巷的深处，这才回答了承影之前的问题。“我只是觉得他和曾经的我很像。”
承影沉默片刻，最后道：“回去吧，该出发了。”还有句话他压在心里，没说出口。
知人知面，未必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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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起身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声。
“姐姐！姐姐！救救我妹妹！”
棠溪闻言立刻回头，是分别不久的少年。
他跑得太快，气息不稳，直到她面前，又喘着道：“姐姐，求……求你，帮我救救……妹妹！”
他说着就要跪下来。
承影眯了眯眼，只冷冷旁观。
棠溪一把拉起少年的胳膊，疾声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我妹妹许是饿得受不住了便出来寻我，结果中了山里‘银环’的毒。”
“银环”是一种剧毒蛇，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活不过今夜。
“带我去看。”棠溪冷静道。
承影一把拉住她，未及开口，她已抢先，“我明白，救人要紧，先去看看。”
承影松开她的手腕，轻叹一口气，“我陪你一起。”
“谢谢两位大人！”少年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立刻回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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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低矮的屋檐下，靠坐着一个女孩。旁边站着三两个周边铺子里的人。
棠溪三人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几个人摇了摇头离开的背影。
少年奔上前去，让女孩的头靠在自己胸前，帮她理了理黏在额前的发，抬头殷殷看向棠溪。
女孩已经昏迷。她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身上都是泥污，衣服隐约能看出是绿色的。脸上的污渍都遮不住她的苍白，一张小嘴已经变成了紫色。
“看起来中毒起码一个时辰了。”承影的神色少见得沉稳。
“走，带她去看大夫。”棠溪说着就要去抱那个女孩。
少年却没有松手，眼泪又无声无息落下。他摇摇头，“镇子上只有两家药铺，能解蛇毒的草药都被收完了。”
“怎会？！”“倒还真是巧了！”
棠溪和承影不约而同开口。棠溪回头瞪了承影一眼，承影却只是盯着那少年。
少年看到承影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又看着棠溪小声道：“姐姐，我没有骗你们。前几天来了个游商，说高价收蛇药，镇子上的人都上山采药了，我爹就是那时候摔伤的腿。”
他垂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声音又哽咽起来，“那游商今晨收够了药，已经走了……”
所以现在不光是药铺，恐怕连山上都没草药了。
棠溪蹲身看着萎顿在墙边的两个孩子，默了片刻，回头对抱臂冷眼旁观的承影道：“我去求家主。”
承影凌厉的目光扫过那两个孩子，看到棠溪眼中的哀求，终于闭了闭眼，吐出一句，“随你。”
那女孩确实身中剧毒，看起来没几个时辰好活。那少年眼中急色和悲痛也不像有假。罢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