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迎她,顺势从她手中接过一枚字条来。
又与许明月对过眼神,便展开字条。
读过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他身边有人照看么?”
许明月答道:“沈潜在一旁看着。”
秦二姐道:“行,那我便放心了。”
她顿了顿,似乎忽然想起什么:“对,你前些日子要的兵书,今日刘舆府上的人正好采买了。你是今日就带走,还是在我这儿放些时日?”
许明月想了想:“在二姐这儿放些时日吧,待我回京,再来找二姐取。”
秦二姐了然:“好。那书买来才不久,但书页已经有些泛黄,倒像是等不及要叫你翻看的——你可要去看看?”
许明月沉默片刻,点头:“到底是因我才买来的,该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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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秦二姐的话,绕过几座假山,便到了刘家的藏书阁。
刘家底蕴不浅,藏书阁也有一众家丁把守。
入到阁中,说明了来瞧“兵书”的来意,便有人领着径直走过几排书柜,后又启了一道暗门。
许明月走进暗门,外头的人便又将门阖上。
门内是一条燃着昏暗烛火的小径,走过小径,方才是一间屋室。
室中一扇屏风,隐约可见对侧屈膝坐在榻上的人影。
那人影沉声道:“都说了,饭食放门口,不许进来。”
许明月便停了脚步,轻声道:“李小将军,是我。”
那人影一僵,许久,方道:“许明月?”
许明月应声,他却又半晌不做声。
烛火燃烧的声音噼啪作响,好一阵,屏风对侧才传来一句:“你过来吧。”
许明月绕过屏风,终于看清榻上人如今的情况。
眉角眼梢,俱是青紫与狰狞的才愈合的伤痕。肩部裹着厚厚一层纱布,已叫血水渗透。腰腹被衣衫遮着,但隐隐也能瞧见纱布的影子。
再想起国子监门前策马长街的李小将军,对此时的李乘风似乎是一种残忍。
李乘风沉沉咳了一会儿,随手将榻沿的披风取下来,信手系好绳结,咳嗽声才渐息。
他看向一袭烟粉色衣衫的许明月,扬唇笑了笑:“真是想不到,最后倒是你把我救了出来。”
许明月道:“李小将军受我牵连,受苦了。”
李乘风却哼笑一声:“你倒喜欢往自己身上揽罪。是沈潜招惹的我,同你有什么关系?长得好看些,还真把自己当红颜祸水了?”
许明月无奈笑笑,不同他争辩,只走近了,道:“暗室阴冷,委屈李小将军带伤忍上几日。待到我与沈潜回京,自会有人来送李小将军回北疆。”
李乘风听罢,皱起眉来。
沉默片刻,总算还是开口:“我说,你如今也看清楚沈潜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还要同他回京?”
许明月也顿了片刻,答道:“这到底还是我与他的事。”
李乘风也沉默许久,轻笑一声:“倒是我多管了。”
许明月怔了怔,正斟酌着如何开口。
那头李乘风却自顾自想了会儿,一时压不住火气,自己也管不住自己说什么了:“真是,早知我不该接下这份活计。别送你,别同你攀谈,别在沈潜面前为你争风吃醋。”
“要是不干这些事,他也想不起来找我的麻烦。现在倒好,人也没捞着,好也没讨着,平白叫人上了十来日的刑——只落得个多管闲事的下场。”
他说着,气得笑出声来:“现在在这儿嘛,靠些小姐书生救济。回到北疆,还不知道要怎么让人笑话——呵,真行!”
噼里啪啦地,就这么说了一通。
许明月垂着眸子,静静听完了。
倒没待她回应,李乘风先一抬眼,瞧见她垂着眼睫斟酌说辞的模样。
没忍住,闷闷地又开口了:“……我憋闷久了,没人说话,随口诌的,你只当是耳旁风好了。”
许明月摇摇头,却道:“都是有理的话。”
她认真道:“李小将军赏识我,我受宠若惊。但人心这东西,纵是自己的也难管住。正像李小将军管不住,才会受我牵连;我也管不住,所以不能遂李小将军的意。”
李乘风闷闷应道:“我听明白了。你不必说了。”
许明月默了一会儿,最后道:“此处的主家与我是挚交,李小将军若有任何要求,只管说,不必忧心欠下人情——此事本是我欠小将军的。”
李乘风看着她,忽然又笑笑:“算了,这种事哪能算清?你不欠我。我走时自会留够金银,也不欠这儿主家的。”
许明月没有再答话,只将随身带着的一枚玉饰取下来,递将过去。
“待到我们回京,会有一位行商到此处来,将这枚玉饰给他看,他便会带李小将军回北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