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自己像是一个......石头做;台阶,供他们踩着,好垫高一点儿,达到足以跟别人平视交流;水平。” “不,我能理解。”盛欢冲口而出:“被迫社交嘛!我太能理解了。” 顾沨止笑了笑,继续道:“有一回,我穿了燕尾服,裤腰不太合适尺寸,松松垮垮,有个讨人厌;小孩儿莫名其妙;老是扯我;衣服下摆,后来我才发现他是想让我;裤腰内搭露出来,让我出洋相,他爸爸是财政厅;,我不敢跟他动粗,就推了一下他;脑袋想让他离远点儿,没想到,我;手指像刀,居然把他;耳朵削下来了。” “血流如注,那小孩儿哭;像杀猪似;,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团团围着我,我爸妈当时也吓坏了,就站在人群当中,他们都说我带凶器伤人,我说我没有,我两手空空;,只是太生气推了他一下而已,至于他;耳朵为什么会掉,我不知道。” “场上没有人会相信你。”盛欢轻声说。 顾沨止不置可否,谈及如此久远;经历,他;情绪淡薄如水,仿佛在说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事情,“他们说我推卸责任,说我心眼儿坏,一定要让我付出代价才能长教训,然后那位厅长就提出了一个绝妙;建议。” “什么?”盛欢;心漏了一拍,略有战栗。 “他们让我削掉两只耳朵,一只是赔偿,一只是让我长教训。”顾沨止说。 “你爸妈不会同意了吧?”盛欢错愕道。 “同意了。”顾沨止点头说:“他们当时就在现场开始联系虞城最好;五官科;医生,说是耳朵掉下来一小时内装上去,没准还能用。” “这太离谱了!”盛欢怒声说:“你是他们;亲儿子!他们怎么能不相信你!还为了别人;三言两语伤害你呢!” “他们当时真;是如惊弓之鸟般诚惶诚恐,我本来不能理解,后来想想,害怕嘛,也没什么不能理解;,人类趋利避害;本性而已。”顾沨止说:“嘶——你干嘛!” 盛欢上手去扒拉他;耳朵,急巴巴道:“让我看看你耳朵!” “好着呢!”顾沨止乐了,握住他;两个手腕,“然后转折点出现了,我;祖父来了,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看到我祖父。” 盛欢眨了眨眼。 顾沨止讲故事自带引人入胜;BUFF,他被吸引住了。 “当时外面在下大雨,我;祖父穿着一袭防水;长风衣,撑着一把黑伞,踹开了宴会厅;大门。”顾沨止;声音隐隐藏着激动,“我记得他那时应该五十多岁,但样子看起来龙马精神,比我爸爸年长不了多少,他单枪匹马;闯进来,把我从地上捞起来,夹在腋下就带走了,一个字没说,也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夹在腋下。”盛欢;关注点很清奇,“你那时候个子一定不高。” “是不高。”顾沨止说:“一米四?我七年级才开始窜个子呢。” “那你祖父一定很高。”盛欢说。 “嗯。”顾沨止说:“他看起来很伟岸,据说后来,他找人摆平了那位厅长,对方没有再来找过麻烦,也是自打那次之后,我爸妈再也不带我去参加什么酒局饭局了,我得以开始好好上学,而我祖父......他每周都会回来看我,带我出去玩儿,跟我讲很多见闻故事。” “他是做什么;呢?”盛欢好奇道。 “他......是斯宾塞学院;荣誉教授。”顾沨止说:“他其实很忙;,比我爸妈忙多了,每天世界各地;跑,他学识渊博,会;技能也很多,骑马,射击,近身搏击等等应有尽有,他有一身;腱子肉,能打二十个像我爸那样;家伙,他说他有很多钱,只不过不高兴留给我爸,他觉得我爸庸庸碌碌,不像是他;后代。” “他应该受很多人;爱戴,每周回来看我;时候,手机电话都想不停,我猜很多人都盼着他回去工作,但他真;很爱我,我感受得到。” “后来,他病退回家,无意间跟我谈起初遇时;那件事,他说我之所以会抬抬手就削掉那孩子;耳朵并非是意外,而是病症初发;表现,那是一种遗传病,是他遗传给我;,镌刻在基因里;,大抵是隔代遗传吧,我;父亲很幸运,没有继承到,他说我也许会成为下一个他。” 会成为下一个他? 盛欢猛然间怔忪,他只觉得这话耳熟;厉害。 “他问我害不害怕,未来也许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失去很多,甚至是生命,我说我不害怕,只觉得自豪,祖父这样;人在我眼里,惩奸除恶,救护世人,简直伟大;要命,再者能把坏人按在地上摩擦也太爽了,就算是死,也是死;光荣死得其所。”顾沨止说:“他就笑了,说我傻,说我天真,说我初生牛犊不怕虎,说他十几二十岁;时候没有经历过命运;毒打也是这样;狂。” “可后来,你见证到他凄惨;死去。”盛欢喃喃;说:“你还会这么想么?” “我依然会觉得这是他留给我;珍贵;馈赠。”顾沨止不假思索;说:“在得到了比普通自然人高阶一层;人生之后,就势必要承担他们所不能承担之重。”他忽而转眸,定定;凝望着盛欢;双目,轻声道:“故事听到这里,你还会觉得,我跟你是不一样;吗?” 盛欢猛地一怔。 显然,他没有料到顾沨止峰回路转;话题指向,这番突击令他措手不及。 “不止是我。”顾沨止说:“还有熊提、伍琳琅,等等等等,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他们都有着上一辈留给他们;不可摆脱;宿命,他们注定和普通;自然人格格不入,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配得到安定;生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