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近期的舆论,我不做任何解释,网上爆出的东西真假参半,我只承认一点,我的确是个私生女。”
“其余见仁见智。”
“……”底下一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敬服她这坦然的态度,有人嗤之以鼻。
南嘤神色没有任何波澜,继续道:“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凭绝对的实力,有些人如果还不服就憋着吧。毕竟高考状元只有我一个。”
台下静了几秒,连来访的记者表情都怔了。
这姑娘真够嚣张啊。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声“我靠!”底下疯狂鼓掌。
“牛!太飒了!”
几位领导见场面失控,想控场,被校长摆摆手拦下了。
等气氛安静下来。
南嘤才重新徐徐开口:“关于学习,我没什么好说的,聪明和努力就够了。此外,以下是我真正想说的,送给和我有过相似遭遇的同学。”
南嘤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声音清冷沉静。
“首先,学会做个自私的人。我说的自私是指在面对一切不公、不平、不愤之时,能撇开外在束缚,首先爱自己,保护自己。”
“其次,每个人生而不同。原生家庭、相貌、地位、财势、天分都非一己之力能促就能改变,或好或坏都坦然接受,活好自己的人生最重要。”
“最后,别轻易顺从于命运。我们目前所遭受的一切,校园霸凌、网暴或者比之更深重的苦难,也许都是‘杯中风暴’,跳出杯子,猛烈的风暴也会变成微风。所以,别倒在黎明前的破晓时分。”
“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南嘤最后的话言简意赅,但没有一句废话,每个字都有力量,不轻不重地敲在了每个人心里。
场地一时寂静无声,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潺潺细雨,冰凉的雨珠滴到身上,冷意传来,众人才回神,看着主席台上那个一身凛然的女生,不自觉鼓起掌来,掌声绵延不绝。
有人历经磨难依旧心似钢铁,有人备受恶意依旧我行我素,有人只靠着一束火焰就能涅槃重生。
她是——南嘤。
迎着细雨,她缓缓走下台,视线中却猝不及防撞入了一片黑色衣角,她慢慢抬头,迎上了帽檐下少年温柔带笑的目光。
宴怀洲没有说一句话,情意都在眼睛里。
他随手摘下自己的棒球帽,扣到她头上,然后与她错身而过,走向了主席台。
全校一脸吃到瓜的表情:“…………”
只有前排同样来凑热闹的薛让嘚瑟地笑笑,一脸‘老子早就知道’的表情。
都以为宴怀洲厌恶透了南嘤,但薛让知道从出事至今,包括最后媒体发酵,校领导大换血,都是宴怀洲在背后出得力。这分明是宝贝到了骨子里。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毕业班宴怀洲同学,也是今年省高考榜眼,为我们做一个学习动员。”
南嘤把他帽子戴正,抿着唇角笑了笑,很快走到了方队最前方的位置,抬头看向了自己刚刚站的位置。
因为宴怀洲给她递帽子这个小举动,底下闹翻天了,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啊,宴怀洲无疑官宣。
他们班来观摩的人起哄得更是张狂,但没人敢调侃,只是暗戳戳地看了看南嘤又转头看向台上。
场下比方才更燥了。
“我草,活久见啊,没想到还能看到宴神演讲。”
“宴爷就是宴爷,还是那么帅!”
“宴怀洲刚给南嘤递帽子的动作好苏啊,有没有?!”
“真的!大庭广众之下,我被撩到了。”
宴怀洲穿着黑色长款风衣,敞着怀,里面罕见地穿着同色系亚麻衬衫,衬得身形更加高瘦挺拔。
少年眉眼深邃,轮廓凌厉,站在濛濛烟雨下,就像一幅电影海报一样。
他低醇的嗓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自我介绍就不必了。我的话更简单。首先,我赞同南嘤同学以上所说所有,也望大家谨记。”
底下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还有嘘声,一浪高过一浪。
“其次,我想说一点关于校园暴力的题外话。无论你是愚蠢、无知、无聊还是纯粹脑残,永远都别做给予他人风暴的施暴者。无论你是懦弱、胆小还是恐惧,永远都别做暴力的沉默接受者。这只会助长施暴者火焰。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微小,但千万个人发声,回馈一定是振聋发聩的。以暴制暴不是最优解,但如果自身权益无法得到法律和规定的保障,那么,自己的拳头就是护卫自己最好的武器。最重要的一个字是——敢。敢发声,敢抗争,敢相信。”
底下一片沉默。
宁晴隐在队伍最末尾毫不起眼的位置,默默流下了泪。
宴怀洲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视线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落在了靠右侧的方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