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大多数是不近人情的冷,所以偶尔的一声低笑,一句带着钩子的话,就足够撩人。
南嘤没法否认眼前这个人的魅力。
只要他想,勾勾手指,就没人不喜欢他。
他是一个太容易让人动心的人。
宴怀洲第一次被人骂祸害,觉得挺稀奇,也没生气,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头又继续扒了几口饭,突然想起一个话茬,“你说要帮我补语文?”
南嘤已经吃不下了,在那用勺子搅着米粒玩儿,也没抬头:“你要不乐意就算。”
她这么‘处心积虑’想要接近他,宴怀洲当然要成全她。
直接拍板:“什么时候?”
南嘤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想了下,把勺子摔进碗里,抬起头:“过了这周三吧。”
“成。”
回到教室,班里人果然都用一种福尔摩斯上身的眼光偷偷瞧他们。
暗自猜测他们是不是真的好上了。
但两个当事人丝毫不受干扰,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过多的接触,也没有特意的避嫌。
总之,跟以前一模一样,态度不冷不热,就跟最普通的同学没差。
这两天陈媛声和南嘤几乎形影不离,当然知道他俩没搞,所以也没班里那群人探知欲那么旺盛。
薛让一群人拉着宴怀洲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宴怀洲烦不胜烦,“他妈说了八百次了,我和她没处。”
薛让不信,但他决定要自己找蛛丝马迹,不再寄希望于他。
直到两天偷偷观察,发现他俩除了那次再也没有单独吃过饭,举动上也没有任何异常后,班上的人才终于放下了那颗八卦之心。
认定了他俩是纯洁的。
再说了,像宴怀洲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搞女朋友,一定会官宣的,绝不会是偷偷摸摸。
周三下午体育课。
照例就是点完名后自由活动。
南嘤想着今天放学要去看南姝,估计又是一番折腾,没有时间再写作业了,所以把几科试卷都拿出来了。
她坐在篮球场的台阶上,把卷子摊出来,陈媛声陪她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跑前边去充当啦啦队了。
两个班用一个场地。八个篮球架都被占满了。
除了男生外,有两队女生也在打球,是陆安棠那一群。
陆安棠身高腿长,肤白貌美,束着高马尾,一身红色运动服在场上奔跑,张扬飒爽。
底下的一半男生都是看她的。
她球技也确实不错,投篮十个能进九个。
剩下的一半人是看另一队的。旁边自带美女啦啦队。
氛围哄得很热,呐喊声、欢呼声、喝彩声层出不穷,几乎要震翻整个场子。
“操!宴爷牛逼!”
胯下运球连闪三人,勾手、跳投、暴扣,随着“嘭”一声篮球砸地,场子顿时炸了起来。
宴怀洲一系列动作简直如行云流水,将对方的人打得措手不及。
场内懵逼,场外尖叫沸腾。
南嘤只觉聒噪,但视线还是忍不住从卷子上移开,望向了场内。
八个篮球架,数十个人,他依旧是最瞩目的那个。
都不需要特意去寻他的身影,一眼望到的就是他。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黑,T恤束脚运动裤,头上绑一条带着白勾的黑色发带,在场上奔跑时像丛林里的猎豹,身形矫健,意气风发。
她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这样纯粹的少年感和热血。
然后恍然想起——
他正值少年。
阳光铺天盖地的洒下来。
他带着人回防,身影穿梭在光里。
然后隔着整个场地的人海和喧嚣,他抬眼望了过来。
目光准确无误的与她对上。
就那一个对视,南嘤清晰地看到了他沐浴在光影中的脸。
那光似乎在替她描摹那人的眉眼。
刀刻的五官笔笔锋利,面部线条冷而薄。
浓眉,深目,挺鼻,薄唇,以及坠在长睫毛上的点点汗珠和颈侧凸起的脉络。
他将淋漓的冷感和属于男性的荷尔蒙发挥到了极致。
倏忽间,南嘤便收回目光,在逐渐紊乱的心跳声中,暗骂了句祸害。
也就在这时,她的感知力比寻常迟缓了一瞬,等听到陈媛声的大喊声“南南——小心——”时,她才感觉到一阵疾肃的风裹挟着股凶猛的劲道直面冲来。
她抬起眼,那颗从场内飞来的篮球已经逼近眼前。
四周都有人,她无论往哪躲,都会有另一个人受这无妄之灾。
况且,这颗球是直冲她来的,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飞过来的时候竟然有一丝与空气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