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飞快,提着裙摆飞出门槛。
像只快活的蝴蝶。
片刻功夫,蝴蝶亢奋飞回来,大口喘息道:“姑娘,贺府,贺府送喜服来了。”
紧跟梅香身后是位婆子,笑嘻嘻朝沈娇欠身道:“沈姑娘,二爷早早就给您预备好喜服,您试穿一下,叫成衣婆子再细细改改。”
一袭深红喜服摊开放在榻子上,搭配着七金八宝龙凤呈祥。
她沉思片刻开口说:“怕不是弄错了,这二嫁哪有着正红出门的。”
婆子笑纹挤满眼角,抚掌道:“姑娘放心。二爷说了,咱们贺府没那些规矩。这身喜服连尺寸也是二爷给的,布料款式都是二爷亲自选的。二爷还说姑娘担得起这一身。”
沈娇歪头,不解地望着来人。
心道,贺二爷这人性子乖张,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至于尺寸怕是那日泉水下,只是他竟心细如此。
江婆子上前低语:“姑娘,您试试,到底是二爷一片心意。”
“试吧。”
贺府的婆子见她点头欢欢喜喜退出房外。
沈娇褪去外袍,由着江婆子两人伺候。
梅香抿嘴笑说:“贺二爷当真有心,您瞧连小衣也预备两套,并蒂莲,戏鸳鸯。”
江婆子压着声音:“当初那事,原是怕他行事荒唐,如今只盼姑娘往后不受委屈。”
“江妈妈,这些个头饰首饰需要试戴吗?”
沈娇开口接话:“退回去吧,毕竟是二嫁,穿红也是逾距。”
梅香依言将七金八宝收回木匣子。
沈娇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红衫衬得愈发苍白,没有半分朝气。
“姑娘可是不愿吗?”
江婆子心疼地替她梳顺长发,小心问道。
“不是。只是累了些。”
饶是她不愿又能如何,便是今日不嫁,他日也是要嫁。终归嫁人,贺二爷这三年她陪得起。
“那姑娘歇歇,今夜少不得辛劳。”
沈娇换下喜服,整齐叠放在侧,忽见梅香推开窗缝低声唤道:“姑娘,您瞧。”
透过窗户瞧见贺府的人正在忙活,锄草、整理碎石、挂红绸、贴喜字,沿石阶撒棉籽……
清扫干净石板路铺着红毯,龙凤被、子孙桶、成对的金宝瓶和檀木香摆放得满满当当。
院子里有了喜气。
领头婆子低声道:“都麻利些,今日二爷大喜,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片刻功夫,院中荒草砍倒堆在墙角处,几人又收拾起碎石,沈娇眼眶泛红,沈家早早便知她要回府,无人来替她收拾院子。
婆子见她出来,欠身笑道:“姑娘,喜服可还合身?衣衫婆跟着呢。”
正在清理碎石的妇人起身见礼。
“很合身。不必改。”
“那便好。”
“只是这些……”
“回姑娘,二爷说了,是他催得急盼得紧旧恐夜长梦多,沈府来不及预备也是应该的。二爷说这些理应由他预备。”
他竟这般怕她不嫁?
沈娇迷惑了。
想起他曾与自己说起佛前的一场梦,梦中自己与他少年夫妻却不得善终。
他到底是补偿还是亏欠?
夫妻之情不过尔尔,上达天子下至升斗小民,情爱两字从来都是出口重落地轻。
“姑娘,依二爷吩咐车马轿夫酉时初刻在正门外候着,姑娘只管换好喜服上了轿子,其余都有二爷处置。”
“垚儿在此谢过各位。”
“今夜一过,就是一家人。”
喜婆子领着众人与她见礼退出小院。
沈娇那句自己二嫁走不了正门终是没有说出口。
细白的脸上微微渗出汗渍,望着整洁的小院,沈娇一颗心又提将起来。
贺兰之如此这般看重她,到底是为她,还是藏在她身上那点关于前世的印记。
虽说受益者皆是她,却不知怎的心中隐约不安。
她摇摇头试图将不安惶恐甩去九霄云外。
“他还在府中?”
“听正院说,老爷留了新姑爷用膳。”
“梅香,你去试试,能否请他一见。”
“姑娘。”江婆子出声阻止:“这不合时宜,叫人传扬出去恐怕有辱姑娘清誉。”
“梅香,莫要叫父亲知道。”
“算了,还是我去吧。”
江婆子咬咬牙,梅香到底稚嫩些,府中不比从前人多眼杂,且是小心又小心。
“姑娘,前院送了午膳过来。”
有小提着食盒前来,梅香接过将碗碟摆好,见她仍是神色恹恹安抚道:“姑娘好歹用些。”
“放着吧,没什么胃口。”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