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星了。如果还在这里,估计跟你一般大了。”
阿生轻轻咬了咬舌尖,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所以那天晚上你救我,是因为想到了弟弟吗?”
“嗯……这个我说不好。可能跟我当时想要找个伴儿一起上山也有关系。”容烨坦然道,“走到这山口的时候,我是有些害怕的,就在那时候,我遇见了你。不过,也许有那么一刻,是我弟弟在天有灵,让我救下你也说不定。”
阿生看着她,给她掖了掖衣领说:“我会对你好的,连着弟弟那一份。”
望着他澄澈的眼睛,容烨狡猾地笑了笑:“什么叫‘连着弟弟那一份’?你就当我弟弟好了。”
他转过头去,并不看她,说:“我虽敬重你,但心里没法把你当成‘姐’。”
容烨讶然,低下头小声嘀咕道:“什么啊,听不懂。”
阿生斜睨着他,并不再解释,只是绷了绷唇。
两人互相扶持,走得倒是快,很快就往山上又上了一层。回头看去,先前来时的小屋像个小小的火柴盒子伏趴在更低矮的山坳里。
容烨心情大好,甩开阿生的手,踉踉跄跄地往矿场走去。
“小心!”
见她脚下一滑,阿生过去搀扶。两人一起滚在雪里。
容烨抬起上半身,看到他毛绒绒一颗栗子头和眉毛、睫毛上都是雪,扬起脖子哈哈地笑。
掩在黑色毛皮里雪雪粉粉的一张脸,平日里端庄温顺,偏又喜欢笑得如此绚烂。
阿生伸手撑在她身侧,喃喃地问:“我就这么好笑吗?”
“嗯,看看你……”
她伸手拂他眉眼上的雪粉,不料阿生已经倾覆下来,微微凉的唇印在她唇上。
容烨的心头一惊,只是一瞬,那双冰冷的薄唇就离开了。
“啪!”的一声脆响,在群山间微微回荡。容烨看到阿生跪坐在一旁,一侧脸上微微的红痕。
他是打了自己一巴掌吗?容烨诧异。
阿生微微喘着从地上起身,朝她伸出一只手,说道:“走吧。”
他偏过脸去,不敢她再看他,瘪着唇,脸上现出混合着愧疚、恼怒和一丝丝委屈的复杂神色。
容烨微微抚摸着自己的唇,不知该作何反应。
打他吧,他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给了自己一记,眼下半张脸都浮肿起来。
不打吧,这算不算是轻薄了自己?
她搞不清楚,唇贴着唇的触感此时却更加清晰深刻起来。
——“我虽敬重你,但心里没法把你当成‘姐’。”
直到这一刻,容烨才发觉他话里的深意。
阿生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走着,他仍旧穿着那身寻常的棉袍,手腕、脚腕都露在外头,冻得红红的。
她看着他端正的背,梗着的细长的脖颈,顿然感觉到,这是一个男人了呀。
所以,他是对自己存着那种心思吗?
容烨本以为自己会恼,但奇怪的是,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心里反而淡定起来。
得快点啊,为他娶个媳妇。她想。
矿场与山上的风景是一种完全不搭调的存在。
久没有人问津的机器,带着残缺和斑斑锈迹,沉默地耸立在那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遗迹。
阿生看中了一块铁板,从地上捡了一把撬棍,手脚并用撬了两下,铁板应声松脱。
她就在光亮的入口处,抄着两手,视线始终跟随着他。
他在废弃的机器间穿梭,敏捷又机警,任何一个有用的小零件都不放过。
有那么一瞬间,容烨觉得他就像一头在山林间捕食的小兽。
有些冷,她挑了快干燥敞亮的地方,找些废旧木料,用火镰升起一堆火。
——她现在已经很擅长做这个了。
走了这么许久,容烨也饿了,从包裹里拿出一块酱兔肉,偎着火堆吃起来。
阿生心里还没过去,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她。每当容烨觉察到视线,转过头去,他就消失在那一堆昏暗的钢铁残躯中。
“哼。”她有些好笑地想,如此这般,倒好像自己是那个做了坏事的人一样。
这矿场外头不远就是一处高大的桦木林。最初为了烧炭,矿场也砍伐了不少,如今又密密麻麻地生长起来。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有什么东西从树林下的灌木丛里钻出来。
容烨定睛看去,是狼!
这狼毛色灰白,身上皮毛凌乱,还透着血迹,尾巴耷拉着。它似乎是被肉味吸引,垂着头靠过来。
容烨被吓得往柴堆后面撤了撤。
“你是不是饿了?给你一点。”
她小声地说着,弯腰捡起地上那块兔肉。
“小心!”
阿生在她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