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欠条,翻出来记录存粮的账册,愁眉苦脸道,“我手气差,不过几轮,就输的一干二净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在屋中来回踱步,气得跺脚。
“哎呀,老王,你今日是怎么回事?看来你的粮食都要归弟弟们了。”
陈主事赢得最多,虽然内心高兴,还是要佯装惋惜道。
王管事一脸怏怏不乐,今日本就不快,见到二人抑制不住的得意,正要当场发作,却骤然听见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三人疑惑地看去。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哐当一声巨响,木门从外面被人踢开。
雨水随着寒风涌入室内,陈管事猛灌了一口雨水,正想大声骂娘,忽然间飞快地涌进了一队甲衣兵士,带起一阵风。
兵士们拔出腰间佩剑,个个神情严肃。
陈主管眯了眯眼睛,看见为首的年轻男子生得英俊非凡,脸色极为难看,眸中酝着浓浓怒意,落在他们身上,似要将他们烧出一个洞来。
陈主事瞧这阵仗,以为是虚张声势,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沉声道:“这儿可是粮仓,你们无故闯入此地,意欲何为啊?”
“大胆!楚王面前岂容你们放肆!”
跟来的县令从袖中掏出文书,甩在了陈管事的脸上,将李至律的身份亮明,“哼,你们那双招子都白长了,都给本官看仔细了,这位可是楚王殿下!”
三人匆匆看完,大吃一惊,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一把火烧毁所有证据。可粮仓和渭县相隔数里,谁知道楚王会出其不意夤夜前来,打得他们一个措不及防。
李至律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一堆欠条和三本账册上,一个士兵了然,跑过去将账册递给了李至律。
李至律一言不发地飞快翻看着,待他合上书册,内心已经不悦到了极点。
“你们是在赌粮?拿公家,肥自家?”
他轻声问道,声音却像是渗了寒风进去,让人毛骨悚然。
管事们噗通一声整齐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屋子内死寂一片,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李至律道:“百姓在啃食树根,你们在这饮酒赌钱。玩忽职守,又以公粮为赌注,按大魏律法,已是罪无可恕。”
他顿了顿,看向匍匐在脚下的三人,吩咐道:“来人,剥掉他们的官服,将他们押入大牢,等候处决。”
三人一听,涕泗横流,不断哀嚎求情。
士兵们应下,将反抗激烈的三人拖下去。
李至律没有在屋内多做停留,在屋檐下停住了脚步。他回头命令县令清点粮食,看看是否和账册上记载的一样。
县令带着士兵们即刻领命,有些看守仓窑的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头雾水,可他们认得县令,畏惧他的身份不敢阻拦。
县令不一会儿便小跑着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地说道,他们检查了几处,有些空空荡荡,有些还剩了些粮食,可远远不足账册上所记载的数量。
县令担忧问道:“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粮食不够,百姓们焉能清静?”
李至律也明白县令的担忧,民以食为天,若是粮食断绝,恐将引起动乱。
他看了看无星无月的天,神色平静:“本王明日启程,离开漠县前去漠城一趟。”
李至律也不待县令回答,抛下一句话便骑马离开了。
待离开了粮仓,他勒紧缰绳,眺望着漠城的方向。
漠城。
他隐隐觉得,李临舟也一定在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