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个,天道乾,我不知道你到底喝没喝酒、清不清醒,我就随便说说了哦……说真的,你随便问问认识她的人都能知道啊,海灯她很少给人发面书的。我才是很喜欢发面书的那个!虽然长大以后就发得不多了,因为没什么能发的人……”
海水觉得自己的气都要叹不完了,不过还是又轻叹了句:“我没骗你。我骗你干嘛啊!真的就是我啊!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是我呢?干嘛非要纠缠她呢?”
“……哈哈。”
男生突然低笑了两声。他又抬起头来,决然的神情中带着些讽意:“海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个傻子?我喜欢一个喜欢着别人的人还不够可怜,是吧?你还要过来落井下石?”
海水心想,谁想跟你扯这么远了?我本来只是想稍微落井下石一下你输比赛这件事的……
天道乾讥笑:“怎么,你就那么想让我喜欢上你?你不觉得被这样喜欢着很恐怖么?”
海水无比震惊,又有点意外:“原来你知道自己这样缠着别人很恐怖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天道乾不胜酒力,像是支撑不住身子了,缓缓靠在墙边蹲下:“我就是受不了移情别恋,就是只能喜欢一个人……不是都说‘负心多是读书人’么?海水,你告诉我,矢志不渝有什么错?”
天道乾其实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海水记得他小时候话可多了,虽然跟别人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但一到跟她碰面的时候就要开始讲话,她不爱听人啰嗦,他还非要厚着脸皮跟着她,絮絮叨叨个不停。
现在长大了的天道乾居然也开始话多了起来。海水这会儿才觉得,天道乾肯定是喝得醉了,有点上头。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错了?!”
天道乾情绪突然又激动起来,不停念着:“出生就伴着人祸,庆生又赶上天灾……可这些都是我的错吗?如果做什么都是错的话,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又是什么?”
男生像是体内某一根线断了似的,情绪如山洪般倾泻而出,激烈又汹涌。
海水看着天道乾醉酒崩溃,突然心里生出些复杂的意味。
终于也不装了,是吧?以前那么能说的一个人,现在却表现出一副寡言冷淡的样子……
她就说嘛,这个天道乾,想达成什么目的的时候——需要一个情绪宣泄口的时候,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就你会破防,是吧?”
海水懒得跟他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地猜谜语,像演话剧似的。她只是觉得过往发生的这些事都很像闹剧,十分荒谬:“就你委屈,就你专一,就你有道理了……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是你在打扰别人的生活?少在这儿装情种了!海灯和天道坤正在恋爱呢,人家两个是男女朋友,你呢?你这样插手,就是在破坏别人感情!”
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醉酒的天道乾潜意识里还在维护着他单方面的爱人:“……你还知道关心你姐姐?你千里迢迢地跑到这边来上学,不知道她会担心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啊。
海水本来就在笑,这会儿更是要笑出眼泪来了。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她担心又怎么了?我就是想和你结婚啊。”
天道乾嘴巴微张,像是愣住了。
海水觉得这力度还不够,索性多说两句难听的话:“姐姐成全妹妹的心愿,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想要的东西,她当然要让给我。”
“……你还要不要脸了?!”
酒精击穿了天道乾的伪装,但也凝滞了他的部分思路。天道乾憋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
于是海水得以在这场对峙里越战越勇:“对呀,我是不要脸,可你呢?天道乾,我都不想说你,你自诩深情,你最可怜了!你这么不幸,又被海灯‘抛弃’,弄成一副你弱你有理的样子……可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真相,现在居然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你可比我不要脸多了!”
天道乾再迟钝,也不至于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从地上暴起,怒不可遏地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别说没用的话,海灯到底回没回你?!”
天道乾在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跟她有肢体接触的,即使是真的很想打她。
看来他真的是喝醉了。
海水就算被挟持也没怎么慌乱,反而坚持道:“总而言之,你别做梦了!我不会让你和海灯有结果的!”
不知是酒精冲刷了这份绝望,还是本来就深陷于无法自拔的痛苦中,天道乾索性把话问得更明白:“天教那群狗东西,到底用什么贿赂了你?!软的也不吃,硬的你也不吃,非要拦在我的路上——非要嫁给我不可!海水,连婚姻都能拿来做交易,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
海水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很痛,像是想起了什么记忆一样。
她就是临发生变故前那几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