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至多十天便完全成熟了。”
苍墨渡过淡风弱水,站在巨树前,仰头望着树枝上结着的种子,伸手释出轻柔的仙力将堂奥种子包裹住,确实是真的种子,也确实没有成熟。
见苍墨验看那堂奥种子好一阵子,丹箓长老面子上挂不住,嘿嘿赔笑:“圣君尽可宽心,这回堂奥种子上绝对没加任何术法,谁摘了就归谁,上届的闹剧不会再发生了。”
苍墨睨着丹箓长老,直睨到长老额头渗出冷汗才收回目光:“二弟颠倒执着,贵派因而背了这些年的骂名,我是了解的。只是尔等明知亏欠唐鲤上仙,此番竟还是如此咄咄逼人,不敬仙神乃修真大不敬之一,地游神无仙职册箓不是贵派慢待的理由,可见门风亟需清正。”
“圣君教训的是,圣君教训的是……”头顶的沉重灵压终于被苍墨收回,丹箓长老这才敢抬袖抹掉汗珠,半字不敢申辩,只是一个劲儿哈腰谢罪。
姜星回卯上登仙门已有段时日,高低也查到不少秘辛,唐鲤就是他绝绕不过去的线索。
苍墨断断续续听幺弟说起不少,唐鲤五十年前参加登仙道是为师尊,师尊伤重,药石罔效,余寿不足十年,堂奥种子是最后一丝生机,可惜正撞上二弟为妻报恩。
金麟亡妻郦樱早年蒙人恩惠,郦樱没什么拿得出手,金麟豪言代劳。恩公根骨不足,不是升仙的材质,金麟便借监理登仙道的名头内定了堂奥种子,上届秘境排布尽是恩人长处,甚至可说是专为此人所营造,但唐鲤硬是抢先一步摘得种子。
金麟哪容得下此等忤逆,他是上神,唐鲤是凡人,只消动动手指,种子便自唐鲤手中消失转而出现在恩公手里。
若唐鲤识相,登仙道过后兴许会有补偿,可唐鲤不识趣,出了堂奥洞天众目睽睽之下将郦樱恩公揍了个口吐白沫半身不遂。郦樱垂泪,金麟大怒,押着唐鲤在她右眼上烫个鲤鱼印,告诫她鲤鱼就是鲤鱼,休想着攀越龙门。
金麟耍威风折的是天家气度,登仙门紧赶慢赶追在后头昭告修真界,堂奥种子自始便藏了艰深术印,考校的是采撷之人的符箓能为,不能发觉术印本就是唐鲤自身实力不济,登仙道参赛者不能只会动武,更要会动脑子,要心细如发,否则就只是有勇无谋的粗人,不堪大材。
“种子从手里飞走,且不提师尊性命,自己吃尽的苦头白费,还要被埋汰不会动脑子只会发脾气不知体面。守规矩的玩不过定规矩的,自古都是这个道理,大哥你最是明白。”
“她师尊后来如何?”
“自然是死了。”
“……”不死不休,不外如是。
*
堂奥后山仍封闭着,丹箓长老方才引着苍墨进入游览不代表旁的人也有这资格,决赛开赛前,堂奥洞天不对任何人开放,连掌门沈清源都要避嫌不得踏入,只有亲手设计秘境阵法的丹箓长老才能持令牌出入。
站在通往后山洞天的石阶下,仰头望向长阶尽头,唐鲤捏了捏手心,这么多年过去,她仍然记得种子握在手里的真实触感,还有种子在掌中消失却无力回天的绝望。
“阿鲤,等很久了吧。”楚潇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唐鲤能感知到,行色匆匆的修真者路过楚潇潇时都不自觉稍慢下了脚步,修真界从不缺美人,但楚潇潇只有一个,“明日登仙道便开始了,秘境不开放,我寻了认识的人问初赛秘境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没成想竟过了这么久。”
不单是楚潇潇,绝大部分参赛者都是如此,只有几天时间在秘境中囫囵经验过几次,根本来不及掌握精髓,能够全须全尾闯过别受太重的伤影响决赛已是万万幸。
初赛历时至少一月,千人中只有九人能进入决赛,个中死伤不计其数,亦生死自负。
只有一小部分“幸运”的修真者才能提前了半年一年就开始接触秘境阵法,甚至个别“极幸运”的修真者连阵法都会根据他们的能力进行调整做到扬长避短,这批修真者对洞天秘境的熟练度根本不是唐鲤之流能够想象的。
他们可以很自信地说他们靠的是自己的努力过关,他们在训练中也吃了数不尽的苦,越努力的人越幸运。
只不过,大部分人连努力的门槛都摸不着。
登仙道啊——唐鲤眼前又氤氲起那片霭霭淡风,还有粼粼弱水尽头发着光的堂奥种子,多么璀璨多么夺目地闪耀着——从来都是权贵的乐园,当年较死劲认死理也只是白白伤透自己的心。
“潇潇,你应该清楚的吧,今年登仙道捧的,是元泊桥。”唐鲤抬手给楚潇潇擦掉额头的汗,秘境太大,楚潇潇来得太迟,想走通一遍是不可能了,而且该休息还是得好好休息,“别被那厮影响心神。”
楚潇潇出门向来蒙着双眼,她的道眼能为早已超越肉眼:“想联合起来先把我处理掉的修真也不少就是了。”
“平日里狭路相逢元狗不是你的对手,可你别忘了,元家一年前就将元泊桥送到登仙门了,他对堂奥秘境的了解你无法企及,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