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蝰蛇viper之类的。”我晃晃脑袋,拿起干净的纱布重新覆盖到他的创口上,“不过像这样的伤确实是可以治好的,你要相信现代医学嘛,我们外科能做的精密手术可多了。以前我导师硬生生给一个患者造出了一个新鼻子,用的是新式的复合材料,那手术做了大半天,我在旁边拉钩累得腰都快断了,好在最后的效果很不错,那小伙儿回来复查的时候看起来跟拉尔夫·费因斯一样帅。”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鼻子的案例之后,斯内普又用那种费解的眼神幽幽地盯住了我。
“是谁送我来的?”他问。
“你家属啊。”我理所当然地答。
他说:“我没有家属。”
你确实是没有家属,所以你最好赶紧打个电话把他们叫过来给你陪床!
我用胶布把纱布固定好,收拾换药碗,顺便给斯内普描述了一下那天我见到的三个好像从垮塌矿洞里逃难出来的三个青少年男女。
一听到“黑色鸡窝头戴眼镜,红头发高个子,褐色头发乱蓬蓬”的三个男女特征后,斯内普露出了明显的恍然神情,紧接着就是更迫切的询问:“他们都还活着?他们是几点到的?”
这话问得更是令人费解了,我不由得看了一眼床头的生命监护设备:“指标都正常,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当然活着,死人怎么把你送过来,死人怎么给你缴费?他们送你过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几点,但是我在手术快结束的时候见了他们一面,那时候天已经亮了,大约是……六点?”
斯内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的唇角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
“他们赢了。”他轻声说。
不过紧接着,斯内普的神情又变了,他明显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心情急剧变坏,比我爸更年期的表现还令人费解:“他们……他们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关于我的事情?”
“他们让我救活你啊。”我茫然道。
斯内普微微使劲,他坐起来了一些,然后又被我伸手轻易地按了回去:“没有别的吗?”
我:“要是真说了别的那就好了,那三个人交了费就没了影,现在你病历上面病史之类的全空着,我都不知道怎么填!啊,对了,一会儿我可以来把病史问了,查个体,再推台机器来给你做个心电……”
斯内普对我伸出手,但是他什么都没抓住,手指在空气中虚虚地抓了一把:“我的魔杖……”
“你的拐杖?你没有拐杖,别想着下地!”我折回来,伸手摁住他的肩膀,板着脸嘱咐,“下地之后有很高几率肺栓塞,你知道肺栓塞吗?就是你的肺动脉被血栓堵了,急性起病,非常痛苦!搞不好会死掉!”
斯内普怒气冲冲地瞪回我,看得出他正在酝酿一些反击的话,但是显然因为他对肺栓塞知之甚少,所以他酝酿不出来。
我得意起来,聪明的伊芙琳医生又获得了一次医患沟通的胜利!
胜利者不吝于给患者一些温柔,我对斯内普笑了笑,弯腰看了一眼他的床沿,轻快地说:“好啦,你既然醒过来了,那说明身体就是在变好。我是你的管床医生,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合作,肯定能让你健健康康地出院的。你的尿袋快满了,一会儿我来帮你倒一下。对了,你会换尿袋吗?”
斯内普的神情变得凝滞。
“尿……袋……?”他重复道,然后向身.下摸索,“那是什……”
然后他摸到了连接着他身体的柔软的橡胶管,又看到了挂在床沿那个透明的、蓄了半袋褐黄色液体的袋子。
斯内普的脸一下子由苍白变得涨红,他面部充血的速度令我都感到惊奇,然后又为他现在循环系统的正常运作而感到欣慰。
“哦,看起来是不会。”我温柔地说,“没事,一会儿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