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片刻,我很不情愿地转头去看我的邻居,“等会儿吃完饭,你会回家吗?”
“不回家我还能干嘛?”他轻哼一声,收起了手里的钥匙。
萩原研二向我们投来疑惑的目光。
“小孩儿怕黑,她是担心等会儿吃晚了,天黑不敢一个人回家。”
“原来是这样。”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我暗暗咬咬牙,要你多嘴!
我们去了一家自助烤肉店,就是桌子中间带个加热电炉的那种。进店后,他们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一左一右分别在桌子两边坐下。
他们大概是忽略我这个“第三者”了。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他们俩坐一边,把另一边空出来给我吗?这样我会很尴尬的啊喂!
卷毛邻居翻看着桌上的菜单,“杵着干嘛,坐啊。”见我迟迟没有落座,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小妹妹,你……”萩原研二向我看来,然后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要不我……”
“没事,不用麻烦了萩原哥哥,这样就挺好。”说着,我毫不犹豫地走到萩原研二身边坐下。
闻言,我的卷毛邻居抬起头来,他摘下墨镜,眼神很是诧异,“萩原……哥哥?”
萩原研二倒是很高兴,他笑眯眯地拿过菜单塞到我手里,“想吃什么随便点,这顿哥哥请。”
我乖巧地点点头,然后象征性地点了几个小菜就把菜单还回去了。毕竟不是自己掏钱,总不能让对方太破费,这点礼节我还是懂的。
“先生,需要什么饮品吗?”服务员小姐站在桌边问。
“啤酒……”
“喂萩原,你等会儿开车吗?”卷毛邻居出声打断了萩原研二。
“车前几天送去保养了,我今天坐新干线来的。”
“行。对了,给小孩儿点杯果汁,她不能喝酒。”
我默默缩在沙发椅的一角。虽然实际年龄已经奔三了,但被当做小孩莫名很开心是怎么回事?
……
这顿饭吃得很舒服,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舒服。虽然多数时候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另外两个人谈天说地,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偶尔他们会因为一个观点争执不休而寻求我的意见,一般我会站在萩原研二那边,毕竟卷毛邻居吃瘪的样子实在是非常可爱。
其实,我自从穿越过来后,就没怎么体会过这种被人陪伴的快乐了。身体原主的父母工作都特别忙,大概就是那种只管给钱不管陪伴的那种,所以我真的很珍惜现在的感觉。
“喂小孩儿,走了,不然等会儿你一个人回去哦。”直到卷毛邻居的手在我面前晃了好几晃,我才回过神来。
“要走了啊。”今天真是格外的多愁善感呢。
我和卷毛邻居一起把萩原研二送上车后才开始往回走。时间接近晚上9点,由于并不是中心城区,路上行人很少,灯光也少,除了隔几米出现一次的路灯,就再没其他光源了。
我和卷毛邻居并肩走着,头顶的路灯照射出两道影子,随着我们的移动拉长又变短,变短又拉长。这个季节温差蛮大的,中午还像夏天一样,可一到晚上就有点凉了。仍穿着短袖短裤的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晚风吹过,我打了个喷嚏,“阿秋!”
眼前突然一黑。温软的布料摩挲着我的头顶,鼻尖也传来淡淡的烟味。把罩在头上的外套拿下来,我老老实实地披好。
“小孩儿,离萩原那家伙远一点。”
“嗯?”我有些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
“他女人缘很好的,不要被他骗了。”
卷毛的邻居双手抱在颈后,走得慢悠悠的,很是慵懒。墨镜挂在T恤领口上,他看着正前方,黑色的瞳孔映射出路灯的白光,亮亮的。
他渐渐与我拉开了些距离。
不再停顿,我抬腿追了上去。重新走在他身侧,我低声回应着,“嗯。”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外套很暖和,在这个夜晚、这个温度,一切都正正好,鼻息间的烟味也很让人心安。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