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一阵窒息。
琴酒左手动了。空气在刹那间静止,脑海里开始走马灯地回顾短短二十余载的人生。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穿越、卷毛、赤井……一幅幅清晰的画面闪过,仿佛昨天。
“让开,你挡着我道了。”
直到黑色的棍状物体戳了戳我面前的楼梯,我才发现,琴酒左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黑色的长伞。缎面的伞身整整齐齐地叠着,弯钩状的乌木伞柄牢牢扣进手心,整把伞悄无声息地隐没在黑暗中,和他的人一样。
他依旧带着那顶黑边礼帽,金灿的丝线在昏黄的灯光中若隐若现,黑色风衣熨地齐整,不带一丝褶皱,脚下则是一双深棕的皮靴。
与琴酒一对比,我这边就显得过于狼狈了。
揉作一团的伞,脏兮兮的帆布包以及浸透雨水的运动鞋……
我忙慌乱地侧过身,尽可能在窄小的甬道里给琴酒腾出足够的通过空间,同时拼命地缩向墙壁,避免把身上的雨水蹭到他价值不菲的风衣上。
与琴酒擦身而过的瞬间,我也迈步继续向上走去。谁知刚一抬脚,就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身体来不及反应便失去了平衡,狠狠向前扑去。
本能使我用双手去撑地面,却不想撑到了台阶与台阶的交界处。手掌和水泥面狠狠摩擦后,我还是“啪”一声摔倒在地。
手掌火辣辣的痛,骨头磕在楼梯更是上疼得我两眼发黑。
起来!不能在这时惹恼琴酒!
强烈的求生欲促使我忍着疼爬起来。书包勉强还挂在身上,只是表面沾满了黑褐色的酱油汤,脚边是一只压变形的空纸碗,沾满灰尘的关东煮则是咕噜噜滚了一地。
我没找到我的伞,约么是掉到楼梯下面去了。
抬起头,发现琴酒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鼻子突然狠狠一酸,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睛也模糊地厉害。我弯腰低头:“对不起先生,让您见笑了,如果弄脏了您的衣服,我会赔偿的。”
虽已尽力压制,声音却仍在颤抖,带着细细的哽咽。
转身,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