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现在行走显圣的不过是披着一具具躯壳的黑暗。 所以李熄安答应了。 对于那些堕落的生灵,他哀叹惋惜,听着那些无敌辉煌的过去神往,当然,这些都不妨碍他将污秽燃尽。 燃烧一个世界作为送别横箫金倪的终曲么? 对于不通音律的赤蛟来说很合适。 赤色的庞然大物蜿蜒,厚刀般的鳞片耸动古木,叶子簌簌地落下,树冠上亮起了两轮太阳。李熄安抬头,呼吸。发出无声的咆孝,群山的气息绵延,降下雨水。 谷雨,携来生机。 枯黄落叶扫尽,新生绿芽抬头。 李熄安离开了老樟树,赤色的龙形矫失云端,这也是他这段时日常做的事。携来八方云雨,滋养一隅草木走兽。唯一能对他表达不满的是青焰,她不喜欢雨水。 这倒是令李熄安诧异了下,毕竟青焰下水捞鱼挺勤快的,不见那个时候说不喜雨水。 然后蛟龙还是自顾自地布雨,毕竟雨水也是水。青焰垮起虎面熘达到老樟树下避雨,鼻尖打出青蓝电屑。 龙形蜿蜒,顺着云层走至很远。 他每逢修行会前往太行山的八陉之一,呼应山峦地脉,在那里炼爪。这不是神通,是真真切切地自他身躯上多出的部分。 太行八陉。 这爪就叫太行八陉,李熄安的确感受到自己体内应有八个爪。 太行山如今延袤万万里,百岭互连,千峰耸立,万壑沟深。无数河流切穿太行山,造就八条通往太行山咽喉通道。 在太行未崛起前这八陉就在这里,从古至今延续,坐看山外朝代更迭。《述征记》中载:太行山首始于河内,自河内北至幽州,凡有八陉:第一曰轵关陉,今属河南府济源县,在县理西十一里;第二太行陉,第三白陉,此两陉今在河内;第四滏口陉,对邺西;第五井陉;第六飞狐陉,一名望都关;第七蒲阴陉,此三陉在中山;第八军都陉,在幽州。太行陉,阔三步,长四十里。 赤色蛟龙盘踞在一座陡峭山崖上,狰狞长尾垂落,像从山崖上悬起的赤色瀑布。 他的呼吸在逐渐缓和,在与此地化作一体。 太行八陉,他的爪。造化玉手的法他同时在改良,以此为蓝本创法。现今不一定比玉钗顺德的法更强大,但一定更适合他,而往后以太行八陉施展出的法印威能不该弱于假借他人法的造化玉手。 他人的终究是他人的。 赤铜骨面垂落在峭壁边缘,俯瞰山崖半腰的云层。突兀的,他听见了叽叽喳喳的鸟鸣。 一只青羽鸟雀扑打着翅膀停在了蛟龙的红木枝角上,停的稳稳当当,那叫个行云流水。鸟目里可见嫌弃和自豪的意味。大概是嫌弃李熄安两年不见,自豪可能是自己对这会莫名走动还忽大忽小的奇异红木不离不弃。 赤蛟能理解这鸟雀的意思,笑笑,随后继续炼化这一陉了。 “山神真是有趣儿。”一旁的金萧传出神念。 “山中的万灵敬畏你,也对你亲爱。我倒是很久没有见到我主人这副模样了。他们越追求大道,离世间万物的距离就愈遥远。自从他踏入真一境后,流露出情绪越来越少。他们永远安定,如一座亘古石像。可我知道,祖有他们的心思,他们从来不是石像,是人,是万物之一,合该有自己的喜乐。” “他寂寞的时候就会吹曲子。” “横箫金倪这个名号是他的骄傲,亦是他的枷锁。” “为何?”赤蛟问,“他们如此强大,拥有自己的喜乐是轻而易举的事吧?至于枷锁,那个时代天地间又有什么能阻拦他们的脚步、成为他们的枷锁?” “因为九州就是他们的枷锁。” “九州将倾,他们是火种,这是每一位无可撼动者深知的事。他们拥有同境界无匹的实力却连为这片天地征战的权力都没有。” “作为九州之火沉眠至今,被阴影找到的他们若是有机会清醒……”金萧沉吟。 “你会见到一个世界的崩塌,那想必是个很灿烂的光景。” 赤蛟想起什么。 一个世界的崩塌,他的第一反应是绽放的烟花,刹那的绚烂,这一刻的光景无可比拟。 “你知晓一位祖的名号么?同样是一位无可撼动者。” “玉钗顺德已经讲过了。”金萧提及玉钗顺德时的语气都低落不少。玉钗顺德,严格来说还是横箫金倪的前辈。在横箫金倪还是个毛头小子时,这位可称无双的女子已经踏足了真一境。横箫金倪的其余七位同行者或多或少受过这位祖的恩惠。 这是一位强大到极点的祖,强大到足以撼动圣者。 过去九州的歌谣中就有一句“白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