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3am
泉区某民宅
水鸟叶月打了个哈欠。
下周她要去东京跑竞赛,竞赛结束了还有个地区画展,学校干脆直接放她一个长假。别人的暑假都是期末考试结束后再上几天课,她的暑假是成绩出来就开始放。
少女捏着铅笔兴致缺缺地靠在窗前,她没有心情画画,干脆就不画。
“叶月姐!”门口传来幼童兴高采烈的喊声,水鸟叶月下意识看过去,隔壁家还在上小学的儿子举着一张简笔画站在她房间门口,“我的画被老师表扬啦!”
水鸟叶月看了一眼。
低年级小学生画的画通常都是色彩鲜艳线条粗糙,她看不见颜色,只能看出画纸上歪歪扭扭的痕迹拼成了几个人形。
“这是我,”小孩指着其中最小的一个说,“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这是叶月姐!”
水鸟叶月“哦”了一声。
“老师夸我颜色搭配得很漂亮!”
真是够了。
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颜色”,觉得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吗?
不知被触发了什么开关,水鸟叶月猛地从画架前站起来。她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揪住小孩的胳膊。
“……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你。”
“叶月姐,疼!”小孩叫了一声。
画纸从指缝中滑落,摩擦着地面,发出一阵细碎的“沙沙”声。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拥有别人得不到的东西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才会专门跑过来炫耀?”她大声质问,“你不是想给我看你的画吗——我看见了,丑死了,你们老师只不过是安慰你才夸你画的好看!”
丑死了。
不过是这样的粗劣画作,只是看得见颜色、会用鲜亮的配色来让画面变得五彩斑斓就能得到大人的夸奖。
小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紧接着,他的表情开始扭曲,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的笑上。
“就是啊,”他说,“好可怜啊,看不见颜色,你和瞎子有什么区别?”
水鸟叶月呼吸一滞。
母亲端着饮料走上来,她似乎是听见了二人的对话,脸上浮现出与隔壁家儿子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
“好可怜啊,叶月,”水鸟叶月听见她说,“你看不见颜色,你是个瞎子,如果当初我没有把你生下来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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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4am
泉区某民宅
鲤沼由实睁开眼睛。
本以为自己会从乌养家醒来,可实际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花色陌生的吊灯,然后是喷溅在墙上的血色花朵。
灰色双马尾的少女喘着粗气站在卧室门边,她手里攥着削铅笔用的美工刀,刀刃上还沾着血迹。
画着粗糙简笔画的纸张落在她几步远的地方,画面溅了斑驳血迹,看起来无端狰狞。
两具尚且温热的尸体堆在少女脚下,他们无一例外被美工刀割破了喉咙,眼睛上也扎着细长的素描铅笔。
“这可真是杰作。”
鲤沼由实忍不住抬起手拍了两下。
她叫什么来的……水鸟?
水鸟叶月出现时鲤沼由实没怎么跟她说过话,二人对彼此都没有太大的印象,只知道确实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如今一睁眼,水鸟叶月就给她来了个大的,鲤沼由实除了赞叹一句“杰作”也找不到其他该有反应。
但是为什么?
水鸟叶月的动机是什么?
视线内的景物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扭曲变形,鲤沼由实觉得自己飘都飘不稳了,她下意识抬起胳膊想要抓住什么,手指却穿过有实体的东西,于是幽灵少女被甩出了卧室。
鲤沼由实头昏脑涨地在空中转了两圈,这才穿过墙壁返回水鸟叶月的卧室。
出乎意料的,尸体和血迹都消失了,水鸟叶月靠在窗边的画架前,手里攥着铅笔,打了个哈欠。
鲤沼由实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方才倒在水鸟叶月脚边的小孩攥着一张图画纸兴高采烈地喊着什么,他的皮肤完好,眼睛明亮,完全看不出几秒钟之前还是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叶月姐!我的画被老师表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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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2am
乌野町某公寓
武田纪子抓着彩票奖券看了几眼。
中奖号码没错,确实是这个。
她松了口气。
兑奖时间还挺长,没必要急着去把钱兑出来,况且交税跑手续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也不是一天就能搞定的。最近睡眠不太好,武田纪子决定回卧室多睡一会儿。
推开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