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悬泻的光投在可控范围内,正好描出床上两道如胶似漆的身影,上方的人动情过甚,压制得很用力,短时间分不开。
邓烟雨被吻得眼眶湿润,苦于缺乏经验,做不出太多回应,一味纵着他往里探索,几回合下来,枯竭的呼吸让她不得不狠心去推开公冶。
他没再扣着她,专注于自己的事。邓烟雨使了点巧劲,摸到他胸膛,这人跟口炉子似的,发了高烧般不清醒,体温如燎原大火暴盛地虐向她。
邓烟雨好怕他就这样活活烧干过去,含糊地哽出一声,发烫的手指蹭着舒适的衣料往上,攀住他本该赋予安全感的肩膀,使劲往外推——
像只小雀莺弄湿了毛,一个劲扑翅骚动,她哼哼唧唧的抵抗在公冶这里漾不开水花,顶多是蜻蜓点个水,根本影响不了他发挥。邓烟雨推不动他,承受着一轮复一轮的缠绵,中途软了一把,再锲而不舍地发起青涩的反击。公冶被身下的刺挠东西拨乱了心弦,仁慈地给她半秒空隙换气,再次吻住。
交缠的地方殊热。她招架不住地呜咽,头脑混沌,瞪大双眼,男人浓密的长睫轻扫脸颊,折腾出暧昧的痒意,再这样下去她真就要妥协了。
邓烟雨在被子里扭转,锁得不那么牢的右腿弯上来,膝盖顶住对方腹部,手脚并用火力全开,把人往上拱。
这个姿势确实有点滑稽,可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她承认幻想过类似的画面,甚至已经大胆地在他颈边种了两口标记,但都比不上现实里的轰烈与猝不及防。她也再次意识到彼此的体型差有多夸张。
她看向自己抬起来的大腿,跟他的手臂几乎一个粗度。
能推得动他就怪了,除非她也是美食家,还有成分和他在床上过几招。
“让我……”邓烟雨仰起脖颈,错开湿乱的嘴唇,“换个……”男人显然懒得听,不容置喙地堵回去,最后那个“气”字在肆虐的架势里沦碎溃散。
所幸两人的肺活量都挺足,五分钟激战下来,公冶总算饶过了她。邓烟雨侧过身,大口大口地攫取新鲜空气,咳嗽了几声,视野如水纷乱。
脑海里涌起的第一个念头,是初吻被莫名其妙夺走了。
而且夺走她初吻的男人并不自知。邓烟雨心里塞着糟践的郁气,可这股气又发泄不到他头上。
公冶的情况不太对,他也在喘,万分痛苦地喘,眼眸冷得沸腾,细细的瞳仁里颤出滚烫的火来,看这模样,像是给劲猛的药物蒙了头。
怎么办,是发情了吗,怎么会毫无征兆地发情?
他要再来一次,邓烟雨双臂挡脸,叫着不行不行,而他的理智早飞去了九霄云外,哪管得着邓烟雨在抗争什么,扯开碍事的手臂就俯下身。
半湿的黑发在空调风下吹干爽了,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热,生生把邓烟雨也带进一片熔岩里,火浪将他们颠簸到了一起。
她不推他了,无助地泛开泪,欲拒还迎地往边上挣揣躲避着,也在这时瞥见不远处的地毯上滚开一只盒子,里面倾泻出数支银色针管。
针……给他打针!
仿佛在喷发的岩浆里抱到了一块冰,邓烟雨目光瞬亮,迎合着他愈渐熟练的技术,张开嘴巴绝情地咬下,直把他咬出闷哼,偏过头。
身子一滑,从他臂膀下灵活钻出,邓烟雨大步飞扑到盒子那,顾不得满身的歪斜不整,手忙脚乱把所有针管拢过来,都没察觉身后逼近的高大身影。
“呃啊——”邓烟雨还没捧稳这些针,就被他拽起胳膊,一把抱起。
啪啦啦,轻微的摔落声——针全掉了,在他们周围银光迸溅洒了一地,金属玻璃的质感暗暗折射在地毯里,犹如粒粒莹石碎散于无边的黑暗。
这个高度引起一阵剧烈摇晃,她吓得去搂紧他脖子,乌黑如瀑的卷发遮笼男人的脸。
手里仅剩一支镇血剂,被她汗涔涔的五指握得要裂。她重心找不稳,双腿不由自主勾上他的腰胯。
“公冶警官……”明知他才是那头毒兽,但邓烟雨受惊之后,本能地往他身上贴靠,她缠紧他,“太高了,你放我下来。”
凹凸有致的玲珑躯体紧密按压,刺激着他的獠牙。
他的感知失灵了,也没失灵,身体不管哪里皆处在剑拔弩张的边缘,体内碰撞着冰火两重天,邪火不仅掌控提紧他的意识,还把他神经上名为清醒的东西掼成碎渣,他如同淹在大海里捞针,连一丁点正常思维都拼凑不回。
他眼睛冷疯了,大手托着她炽热的臀部,说:“不要。”
还能说话,还能交流!邓烟雨仿佛攥到一丝希望:“你清醒一点!我们打针好不好,你进来不就是拿小银管吗,我马上给你打唔——等等!”
他迅猛的臂膀将邓烟雨往高了一送,扛上肩头。邓烟雨磕着胃,扭头一看又要回床上,她蹬着小腿大叫,急忙拔掉针帽,抖着手往公冶背部一扎!
公冶微顿,把人丢进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