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极快,但卢月微的表情依旧镇定:“殿下大可放心。”
酷暑悄过,初秋的凉意渐渐袭来。
宋玉慈站在回廊下,伸手接住了一片落叶。
轻轻一捏,发黄的叶片碎成几块,风一吹就散了。
“想什么呢?”萧云策从身后忽然出现,一只手搂住宋玉慈的肩。
怀中人微微蹙眉,心有忧虑:“我在想,李玄鹤这段时间未免太安静了些。”
就算他禁足东宫,李玄鹤照样有一大堆手段能和他外面的走狗们联系,然后暗中给他的敌人们下套。
“他肯定憋了个大的。”宋玉慈担忧道。
“再过几日,他大概就要回到朝中议政了,”萧云策拍了拍宋玉慈的肩膀,“娘子觉得,他还有什么阴招?”
要想让萧家一蹶不振,最好的罪名是什么?
宋玉慈望着湛蓝的天空,不敢将心里想的答案说出来。
是谋反。
这是李玄鹤在不久后,要扣在萧家头上的帽子。
既然她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就要阻止这一切。
宋玉慈暗自攥紧了手帕,轻叹了一口气。
“陛下,今年夏天江南水患,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臣以为,当举办祭天大典,以求来年风调雨顺。”早朝上,一位官员站出来提议。
大殿中安静了片刻,李文朗才缓缓开口:“朕正有此意。”
“只是不知,众爱卿认为有谁能主持这次祭典?”李文朗的目光在殿中逡巡一圈。
有个太子党羽的官员眼疾手快,赶在别人之前站出来:“臣以为,太子殿下乃是最佳人选。”
李文朗点了点头,但脸上没什么表情。
“太子殿下已经于东宫内自省两月余,想必已经端正德行,正等着陛下任用。”
李文朗恰好有放他出来的意思,这下顺势而为:“朕知道了。”
言下之意,不用挑明,众人心里自然清楚。
下朝后,丁寻山和萧云策一道朝宫外走去。
“这下太子又要东山再起了。”丁寻山感慨道。
关于萧家被诬陷贪污这件事情,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既同情萧家,又忌惮李玄鹤,生怕有一天自己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有能耐,这次肯定借机生事。”萧云策理了理衣袖。
“只怕上次的事情让他怀恨在心,如今要一举铲除萧家。”丁寻山的担忧不无道理,以李玄鹤那堪比针眼的心眼来说,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再加上——”话刚出口,萧云策意识到不对,先四下瞧了瞧,确认没有有心之人跟着,才放心地说了下去。
“再加上皇后娘娘染病一事,这回不光是萧家,只怕璟王殿下也要成为他的目标。你也逃不掉的。”萧云策拍了拍丁寻山的肩膀。
两人因为发愁,同时叹了一口气。
李玄鹤被李文朗叫去乾清殿,卢月微顿时觉得东宫里的空气都好闻了许多。
这会儿还不到用午膳的时候,她理了理发髻,支开宫女,朝花园里走去。
夏言霜早早坐在亭子里绣花,碰见她来,没有起身,只是示意卢月微坐下。
园子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花了,只有各色的菊花还绽放着,倒也不失为一道美景。
“姐姐倒有闲心,还能静下来绣花。”
为了扳倒李玄鹤,卢月微选择与夏言霜合作,但她打心底里瞧不起夏言霜那一副可以为了李玄鹤出生入死的样子。
也瞧不起她低眉顺眼忍气吞声的性子,总觉得这样太委屈了自己。
夏言霜放下手里的绣绷:“我这整日里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只能绣绣花来打发时间了。”
卢月微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扬扬下巴,示意夏言霜将她的侍女迎秋支开。
夏言霜会意,伸手召来迎秋:“去我宫里将那几个前些日子绣好的荷包拿到良娣宫里去。”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非要守着他过日子。”卢月微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团扇,有一塔没一搭地扇着。
“我都嫁到东宫当了太子妃了,不守着殿下,难不成要违抗官家的赐婚,跑了不成?”夏言霜觉得好笑,忍不住莞尔。
说起来,她比卢月微大上四岁,早就没有了她那样天真的想法。
“你知道我想做的是什么,”卢月微直勾勾地看着夏言霜,“如果他死了,你怎么办?”
这话让夏言霜一直维持的温和表情有一瞬间的破裂,她微微愣住,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难不成要殉情吗?夏言霜,这不值得。”卢月微一字一顿道。
“我不知道,他如果死了,我,我大概......”夏言霜的神情有一丝慌乱。
“你明知道,哪怕你等他一辈子,他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