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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撞(2 / 2)

吵,又好像在打架。

江沅蹲下来捡起了几张纸,说道:“这上面似乎画的都是一个戴眼镜的大人和一个小孩。”

她一张一张地往后翻着,猛然间顿住,将一张纸抽了出来。

“我见过这幅画,是隔壁班的一个男孩画的。”

“当时他总是被他们班老师训,说他不认真学习,只喜欢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次他的这些画不小心夹在作业本里交了上去,被老师发现了,当着全班的人骂了他半个小时。其中有几张画还被贴在教室外的墙上示众,我去看过,这是其中一张。”

夏麦冬仔细端详了这幅画片刻。

一个戴眼镜的人龇牙咧嘴,看上去十分凶恶,连手指都被画成尖利的爪子。旁边有个小孩跪在地上,哭得十分伤心,脸上有好几道伤痕。

画里的孩子想必就是小男孩了,那这个戴眼镜的人又是谁?

莫非是幼儿园里的老师?幼儿园里戴眼镜的老师可不在少数。

夏麦冬看向江沅:“他们班老师是谁啊?”

“之前老训他的是个特别凶的女老师就是他们班主任,不过已经被辞退了,现在由咱们班的老师暂时代理。副班主任是个男老师……就是之前疯了的那个,也戴眼镜。”

原来是他……

照这些画上所描述的情形,这个老师没少虐待小男孩。

夏麦冬的脑中立马浮现出男老师拼命抓脸的场景,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她当时只是出于私心才表扬百里陌“你做得很不错”。现在她是真的想大声为百里陌鼓掌喝彩,并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做得对啊!做得好!

夏麦冬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忍着想仰天大笑的冲动。

江沅见夏麦冬没吭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真的是他?”

“嗯。”

夏麦冬又看了几幅画,画中男孩几乎都是缩成一团,十分无助的样子。有几张画里男孩在哭,另外几张画里男孩则是一副木呆呆的样子,不哭不笑,所画的线条也变得僵直起来。

如果这些是男孩对所受委屈的记录,那应该是一个逐渐变化的过程。

夏麦冬又将所有的纸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终于在男孩的鞋子上发现了编号。

本应是从一到三十七,现在却只有三十五张,少了编号十九和三十二。在第三十七张画里,男孩只有一个侧脸,好像对男老师的刁难毫不在意,只是望向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这个男孩转学了,那时候男老师还没疯呢……”

江沅倒是表现的很气愤。

她认为男孩没有拿到属于自己的公道就匆匆离去,若不是今天挖出了这个木盒,那他所受的委屈将再也不会重现天日。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些画,问道:“你说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开心一点?”

“不知道。”夏麦冬将纸片码放整齐,“既然他选择把这些埋起来,应该就是想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

但是,真的可以轻易忘掉这些事吗?

它们已经成为小男孩的过去,丢不掉抹不平,就像影子一样永远跟随着他。

人又如何能摆脱掉自己的过去呢?

江沅的保姆来接她,匆匆道别后只有夏麦冬一人还待在这里。

她轻轻地用手摩挲着纸片,上面有的地方明显凹凸不平,似是曾经沾过水。

也许是画画的人滴落的泪水。

小男孩是抱着什么心情画下这些事情,抱着什么心情把它们埋进土里,又是抱着什么心情离开这里的呢?

悲伤?愤怒?怨恨?

经历过这些事情,小男孩又会成为怎样的人呢?

夏麦冬想不出个所以然。

用来装这些画的木盒已经被她掰碎了,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腐烂,然后化为尘土。

风微微一吹,所有事情便会永远消散。

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见了阳光,就不能再埋于地下。

夏麦冬郑重地将这些画收进自己的书包,与百里陌送的木盒放在一处,然后顺着小路向花园外走去。

多年以后,夏麦冬依然清晰地记得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一天绝对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她遇见了百里陌,收到了一个盒子,留下了这些画,还给一个人让了路。

假如她知道后面发生的一切,她也绝对、绝对、绝对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您先请。”

这条小路很窄,只能过一个人。秋日的阳光依旧很晃眼,面前人穿的布褂衫比天空还要蓝。

“你果然能看见我。”

老爷爷眼睛发亮,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

“老夫夏无廿,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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