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的耳朵,刚好拿来下酒。”她舒缓自如地折磨着他。
又一剑,割下元望之的左耳。
阴书儿俯身捡起来:“真好看,和贝壳一样。”
她轻笑道:“你的肌理不错啊,能防到现在也没死,也好,给我留了一些时间,好好审问你。”
“阵法,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肌理上的阵法没用?”
少女的声音清脆如银铃。
元望之白中带青,青里带紫的脸抖了一抖。
是啊,怎会如此?
一切发生在转瞬间,根本不容许他反应。
“一点小小的经验罢了,用一首诗换来的,很划算哟。”
阴书儿笑得更加畅快,“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哪里还能说不好?
元望之看着她的脸。
皓白的一张脸,眉目清楚如宣纸上凝结的墨。
很赏心悦目。
而他现在看着这张脸,只想吐。
他强忍着呕意,“我说,我什么都说。”
元望之原本苍白的脸色,很快涨得通红。
阴书儿用剑敲打着他的□□。
血痕染红了他的下半身。
“求求你,让我死个痛快吧。我什么都说!”
少女似笑非笑地收了剑。
元望之松了一口气,忽然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那柄剑,狠厉地削去他下半身的肌理。
阴书儿转腕挥剑,血珠如雾飘散,洒不到她的衣襟上。
她轻柔地如同老练的猎人剥去猎物的一层皮。
在彻底咽气前,元望之想起他最初见到这种轻柔又决绝的手法的时候。
是四岁半吧,专门为他做饭的乳母,一边搂着他,一边用右手片豆腐,刀锋过处,豆腐片落,薄如小儿的发丝。
“没意思。”阴书儿不再看地上的死人一眼,拎着剑去小河边洗干净。
多亏从模拟器带出来的反杀经验,只要出其不意,让元望之来不及动用肌理上的阵法,再省略掉无用的试探步骤。
就像知道答题步骤,她抄都抄得有点不耐烦。
还没来得及从元望之那儿挖出更多消息,就不小心把他弄死了。
血水在清澈的小河中弥散,惹了许多虾子鱼儿来啄她的手,微痒的触觉让她心下松快了些。
“总之,我是卷入赵裳和薛泓,也就是皇后和宰相的大麻烦里了。”
“要跑吗?”她咻咻晃着软剑。
秀才已经拿到手,要跑也有点底气了。
“要是能拐走谢一枝跑就好了。王神爱嘛,肯定是不会跟我跑的,金桃更不可能,金包银要去狐国当王妃的。”
没有元望之的口供,阴书儿只好自己思索,是哪里惹到金尊玉贵的宰相公子。
她没从皇后那里拿到好处呀,怎么就被记恨上了?
冷水漫上她的胳膊,方才不觉得明显的血腥味,和着河水的生腥气一同萦绕到鼻尖。
阴书儿打了个激灵——她还真拿到了好处。
赵裳的承诺,一个尚未兑现的官职。
前提是要在狐国的送亲团里当一个画师,负责记录一路上的风景人情,歌颂两国的亲家情谊。
这不是一个重要的官职,却要求担任的人有很强的观察能力,并且时时记录所思所想。
一点灵光,一闪即逝。
沙族人告诉她——坤朝的上层人物,在走私诗骨牟利。
难道莫非,莫非难道。
真相像是清溪水流到沙砾地,干涸得无影无踪。
阴书儿凭借着地上水痕拼拼凑凑。
这次声势浩大,从现在开始,要准备两三年的狐国送亲团,只不过是走私诗骨的掩护。
两国联姻是皇后倡议。
可怜皇后只不过是给宰相作嫁衣罢了。
群芳过剑身上粘腻的血水洗净,阴书儿提起剑,等从诗境出去,她是否要把这事告诉赵裳?
那势必要把沙族人说出去。
她微微犹豫——她还没有能力保障沙族人的安全,不能让他们暴露在众多势力眼下。
梁行书擎着莲花,从树枝上降落,盘腿而坐,离河面稳稳一尺距离。
在莲花光明下,他脸色圣洁得几乎透明,容貌清妍。
任何罪都无法掩盖在这双澄明而冷漠的双眸之下。
阴书儿心里喟叹了一声,这厮倒是长开了。
“你在诗境中杀人。”梁行书说。
阴书儿微微笑道:“是啊,我杀了人,你要是不想被杀的话,就乖乖做我的诗奴吧。”
“我啊,最喜欢你这样的小白脸了。”
“我可舍不得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