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庄子出来后,江念卿一路心神不宁。
傅一看出她兴致不高,并没有直接带她回江府,而是去了仁善堂。
徐惜兴致勃勃向江念卿展示自己新学的针灸,扎一根叫一句,疼得呲牙咧嘴。
江念卿失笑,一边帮她纠正,银针要扎穴位里,而不是肉里。
徐惜似懂非懂记下,又问起她的近况,过得好不好,何时能退婚。
若是在今日之前,江念卿或许还能信誓旦旦来一句,放心吧,不会很久。
但现下这情况,她却说不出口了。
谢燕庭今日说的话不无道理。
她曾经妄想利用流言令赵景鸣生厌,令他不堪其扰后主动退婚。
可谢燕庭那般“臭名昭著”,流言缠身,沈梦娴那般不待见他,却也不肯退婚。
无非是想对方开口,对方背锅揽罪。
可谓是机关算尽,毫无廉耻。
徐惜见她沉默不语,立马急了,“怎么了姐姐,你在江府过得不好吗?”
江念卿仰天长叹,“这日子,不如回江南养鸡种地。”
傅一毫不犹豫道:“那明天就回去。”
“只能想想罢了。”
江念卿说着,想起来自己得给老傅写封信了,来京城已有两个月,他在家指不定担心成什么样。
小杏给她研墨,徐惜用气声悄悄问傅一:“江姐姐最是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傅一冷着脸大声道:“遇到个登徒子。”
江念卿手一抖,本就不甚工整的字直接成狗爬,“石头,别胡说。”
傅一的脸更冷了。
江念卿让傅一去送信,傅一起初担心她的安危不肯离开,可是江念卿同他说自己要休养一段时日,不会置自己于险境。
至于顾府这边,只需告个假,花些银子打点下便好。
快马来回也需要一个月,在等待老傅回信的这些日子里,江念卿没再主动去赵景鸣面前招恶,安安分分在别院里过清净日子。
不过说来,也不算太清净。
谢若薇几乎每日都会来找她,有时候是去泛舟游湖,有时候是去集市挥霍。
江念卿实在不愿动弹时,她也能乖巧地坐在廊下同江念卿赏花喝茶。
譬如今日,江念卿人还在榻上,谢若薇已经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江姐姐,咱们今日去南山寺祈福吧,今日天气甚好,多适合出门。”谢若薇蹲在江念卿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江念卿缓缓拉起锦被盖过头顶,“若薇,我今天腿有点疼,不宜行走,就不去了吧?”
“没事没事,我不是说过嘛,步舆可以直接抬到你床边,我兄长必然乐意。”
江念卿:“……”
听听这像话吗?
挣扎无效后,江念卿还是起身梳洗,同谢若薇一道出了门。
谢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口,往日同游江念卿也是与谢若薇同乘,并无不妥。
于是今日江念卿也毫无防备地打开马车车门进去,没想到与谢燕庭来了个四目相对。
他依然穿的跟孔雀开屏一般,锦红色长袍,折扇轻摇。
“江三姑娘,好久不见。”
江念卿:“……”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身后的谢若薇拦了个结实,拖着她在一侧坐下。
赵时安立即将车门关上,叫孟寻赶紧出发。
配合地天衣无缝。
被摁在座位上的江念卿:“……”
“江姐姐,人多才好玩呀,听说南山寺很灵验的,你有什么想求的?”
我想对面那位快些离开。江念卿如是想。
“江姐姐,你不如求个姻缘,反正那什么也不是什么好人,江姐姐你不会还喜欢他吧?”谢若薇毫无顾忌地问,丝毫不考虑这话扎不扎江念卿的心窝。
当然事实是不扎。
但她得表现得很受伤,不然再惹得谢燕庭怀疑就麻烦了,保不齐这人会憋出什么坏水,耽误她的回家大计。
于是江念卿低下头,轻声道:“我、我还是不求了吧。”
谢燕庭悠闲喝着茶,插嘴道:“为何不求?除却姻缘,这世上可求的多了去。”
江念卿不欲多言,唯恐被发现端倪。
便只道:“那我求点钱吧。”
谢燕庭嘴角上扬,眉眼笑意难掩,显然被这话逗乐了。
“求什么钱啊,我家有的是,明天我给你搬点。”谢若薇似乎很不能理解她求财的想法。
江念卿:“……”
她同这些京城人没什么共同话说。
谢若薇说着就要给江念卿列单子,江念卿立即阻止了她,“不麻烦了。”
“江姐姐,那你有什么缺的同我说,你可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