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若薇惊叫一声,始料未及会有这般情形,急急捂住了眼睛,转过身。
江念卿淡定许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百里清凑上来那一刻谢燕庭便推开了她,冷着脸后退一步,而在发现不远处的江念卿时,神色瞬间变的无措。
他急声道:“我没有……”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百里清低头擦了擦眼泪,而后冲着江念卿与谢若薇道:“抱歉,失陪了。”
她匆匆消失在走廊尽头。
谢若薇这才转过身,讪讪道:“兄长,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搅你们的……”
“我与她没有什么,何来打搅?”谢燕庭的目光始终看着江念卿,不肯放过她的任何情绪。
可她神色淡淡,像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她这般平静,是相信自己,还是根本不在意?
谢若薇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她鼓起勇气道:“那个,我去看看百里姐姐,她好像哭的很伤心。”
谢燕庭立即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她快去。
谢若薇立即提起裙摆小跑着离开,跑到转角,她冒着被谢燕庭扣月钱的勇气回头看,却发现廊下空空,并无身影。
她迷茫地眨眨眼,这么一会功夫就走了?!
而另一处转角,江念卿被谢燕庭揽着腰抵在墙上,他靠的极近,高大挺拔的身躯带来压迫感,将她困于怀中。
他低下头,“念卿,对不起,你别误会。”
那些身材带来的压迫感尽散,显出几分可怜与委屈。
见她不说话,他有些慌,有些着急道:“我同百里清真没有什么,方才是她突然冒出来拦我……”
江念卿低着头揉了揉手腕,这人方才一言不发就拉着她往这走,像个莽夫一样。
这自顾自道歉解释的样子,也像个莽夫。
她将手腕伸到他面前,“你是应该说对不起,将我手腕抓成这样……”
“对不起……”
谢燕庭立即伸手覆上那泛红的印子,轻轻揉着。
方才他不舍得用多大力,可她的手腕上还是泛起一圈浅浅红印。
江念卿本意是想告诉他,不用为方才一事道歉,她相信他。
却没想到他没听懂,竟然替自己揉手腕,其实那印子不深也不疼,一会就没了。
他的手掌微凉,大约是从前习武的缘故,掌心有一层薄茧,触感分明。
江念卿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忍不住逗她,“再揉印子要更深了,到时候怎么办啊?”
谢燕庭果然停下动作,在对上她眼中戏谑后,才知道她是在逗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关于百里清,他还是要解释给她听。
“念卿,我不喜欢百里清,就像从前不喜欢沈梦娴,都是家中人一厢情愿撮合,我会同他们说清楚的,绝对不会再让他们乱点鸳鸯。”
他神色认真,双眸紧紧盯着江念卿,生怕她不相信自己。
“我生气的不是你家中人撮合你们,也不是方才百里清要亲你,而是……”
江念卿忽而语塞,看着他真挚又不安的目光,无力地叹了口气。
她这一叹气,谢燕庭顿时心凉了半截,急急问道:“而是什么……”
“而是,她当年为救你落下顽疾,是你的恩人,若她要你用婚约来偿还这份恩情,你该怎么办呢?”
江念卿怎么会不明白,欠债易还,可恩情难偿,尤其是一个女子的救命之恩。
“念卿,你会答应我住在庄子里是因为不忍拒绝我,是因为我曾帮过你。”
谢燕庭见她看向自己的手腕,知道她是在看袖袍之那一片狰狞的伤口。
他轻轻扶着她的脸看向自己,低声问道:“那你愿意让我在你身边,也是因为恩情吗?”
江念卿眼睫轻颤,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此刻他的双眸不再如沉静的湖水,更像是易碎的琉璃,仿佛只要她说是,便要碎裂,化成眼泪流下来。
可她怎会不知自己的心,恩情可以用命还,又怎么能用情还呢。
她正要回答,谢燕庭却抢先道:“无妨,无妨,怎样都好。”
无论她是出什么原因,他都可以接受。
他认真道:“念卿,你听我说,我绝对不会娶百里清,她当年也并没有救我……”
十四岁那年,他随父亲去曲州探访百里副将,百里副将带他们在林间狩猎,他追着一只野兔跑远了,落了单,谁料遇见盗匪袭伏击。
百里清一直偷偷跟着他,被盗匪发现,谢燕庭在危急关头救下她,自己却受了重伤。
他和百里清狼狈逃命,从山坡滚下,正巧被一位猎户救下,躲过一劫。
分明是他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