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病没有好转,朝堂越发不稳固,立储之说也越来越多,更有群臣觐见,跪求皇上立荣王为储君。
可皇上不置可否,只淡淡说自己自有打算。
皇后也曾试探过皇上的想法,却惹恼了皇上,当场摔了茶盏,怒斥她干政。
谁也揣测不出皇上的想法,而就在此时,京中传出谢燕庭并非长公主与谢将军之子,而是皇上亲子。
这阵风很快吹到宫中,瞬间掀起波澜。
“难怪皇上疼爱谢世子,比对诸位皇子还好。”
“我早觉得谢世子长的不像长公主,更像皇上……”
“如果谢世子真是皇子,那他生母是谁?”
“是啊,皇上为什么只让他做个世子……”
“……”
皇后宫中。
赵从昀神色慌张,问道:“母后,现在宫里宫外都在传谢燕庭是父皇亲子,现在怎么办?”
皇后正在修剪桃枝,如今正是桃花开的时节,她命人折了些好看的来。
“父皇又迟迟不肯立储,会不会是有意于他……”
“咔嚓!”
剪子声清脆,皇后只顾着修剪枝叶,并不接回答他的话。
“母后!”赵从昀有些着急,“我们苦心筹谋至今,怎么能让他捷足先登……”
见皇后依旧不理会自己,他又急又气,端起茶杯狠狠灌了一口,以稍稍平息心中火气。
一刻钟后,皇后终于修剪完桃枝,配上一只白瓷瓶,摆在窗边颇为好看。
她端详了一番,问道:“从昀,这桃枝怎么样?”
见她终于说话了,赵从昀立即道:“母亲,儿臣都快急死了……”
“从昀,你可知帝王之大忌是什么?”皇后目光沉静,素来温和的神色中难得有不悦。
赵从昀呐呐道:“什么?”
“藏不住情绪。”皇后沉声道:“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摸不透心思,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该有的。”
赵从昀被训得没了气焰,低声道:“母后,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毕竟都只是传言而已,谁能证实?”皇后思忖着,“皇上不会希望那桩旧事被翻出来,不然当初为何要把他送去谢府。”
“那万一是谢燕庭自己传的呢?也许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想要同我争这储位……”
“就他那草包样,你怕他作甚?”
皇后十分不喜赵从昀这急躁性子,他自小便如此,遇事容易慌乱,有勇无谋。
若非她没有自己的孩子,也不会费心栽培他。
她又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那个孩子,若不是许贵妃从中暗害,她不会小产,她的孩子该是嫡长子。
想到这里,她眼里涌起恨意,好在许依澜已经失势,现在过的生不如死。
曾经她恨的,死的死,废的废。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从昀,我会再找机会探探你父皇的口风,万一他另有立他人之意,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赵从昀有些紧张,“母后,你的意思是……”
皇后素日平和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她看着赵从昀,这个不是她所出、她却耗尽一生心血培养的皇子,严肃道:“从昀,想要赢,你便要狠,足够狠。”
赵从昀心中涌起巨大的不安,但还是郑重地点点头,“母后,儿臣明白了。”
庄中别院里,谢燕庭正同江念卿坐在廊下说话。
如今朝中时局不稳,许多大臣早已经投向赵从昀,为他暗中助力,加之曾经的赵景鸣一党已经失势,赵从昀最得人心。
可皇上迟迟不肯立储,众人便也不安起来。
这时候最为煎熬的便是赵从昀。
谢燕庭怕他狗急跳墙,将歪主意打到江念卿这来,特意安排了庄中所有暗卫保护她。
“念卿,这段时间京城不太平,我恐怕要时常待在宫中,不能时常在你身边。”他握住江念卿的手,既有不舍,也有担忧。
“不用担心我。”江念卿反握住他的手,“你才是要小心,赵从昀心狠手辣,他急于求成,一定会给你下绊子。”
“我知道。”谢燕庭对她的关心很受用,对于赵从昀倒没有多担心。
他深知赵从昀的为人,他虽能领兵打仗,却也是没什么大谋算,必然有人给他出谋划策。
或是皇后,或是他的幕僚。
是他自己故意走漏了身世的消息,而皇上又迟迟没立下储君,赵从昀十有八九会怀疑这消息是皇上的授意。
一旦赵从昀怀疑,就会担心皇上是不是要认回他,再立为储君。
自乱阵脚,便会急中生乱。
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江念卿,唯恐她出什么事。
江念卿看出他对自己的惦念和担忧,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