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这两年忽悠来了不少南方人。”
司机说的有些累了，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要是真想看雪啊，你们去隔壁的XX市，那边不仅有比我们这儿更宏伟壮观的雪景，还有雪山，据说，能爬上雪山顶一起许了愿的情侣，都能得到月老的祝福，白头到老，你们要是想看异域风情，在往北走，俄罗斯那边才是一个真漂亮……”
他在这个人口流出严重的小城里跑出租，平时很难遇到年轻人，今天碰到了，还长得那么好看，不由自主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
路程接近一个小时，竟是不知不觉间就到了。
沈律发现，张渺下了车后，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很显然，这里勾起了她曾经伤心的回忆。
他将张渺搂进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宽慰道：“我在呢。”
我在呢，所以你不再和当初一样孤单一人，我在呢，将来可能会发生的艰难险阻，都有人陪你一起克服。
张渺点了点头，朝那个破旧的音像店走了过去。
她离开这里已经十年有余，十年来，这条街道变化了不少。
由于街道旁住的人越来越少，整条街现在已经没几家商铺开着了，即使是仍然营业的，也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人守着，寒风中显得萧瑟有破败。
有几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上用红漆写着拆，据说已经写了好几年了，但这条街却依然完整地保留了下来。估计是即使拆了，也没有新建设的必要，所以干脆不拆了。
时间在这里停滞，然后慢慢腐朽。一切都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被风化残蚀的看不清晰了。
回忆扑面而来，将张渺裹挟住，她拿起珍藏了多年的钥匙，插向锈迹斑斑的门锁的时候，手指都是颤抖着的。
锁锈的厉害，她废了好大的劲，才把音像店的大门打开。
木质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了吱呀一声响，房间里很昏暗，散发着淡淡的木头腐朽的味道。这味道像是被尘封封了许久的大箱子，终于在某一天被主人打开，被阳光照了进来。
房间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刷着黄漆的长桌，桌子旁两个一大一小的椅子。桌角堆放着各种用于出租和售卖的光盘和磁带。墙边还有两个大大的书架，每一层格子上，光盘被堆放的整整齐齐，用来给客人做展示。
这些熟悉的东西一下子就把张渺带回到了十二年前。
她至今扔能清晰地回忆起来，长桌的一条腿断了一节，需得垫上好几本书，才能保持平衡。
老电视上的DVD里放着一部叫做《剪刀手爱德华》的电影，妈妈去世前的那天，本来约好了要给她放。
桌角上的磁带盘，是水木年华的新专辑，那年，水木年华火遍了大街小巷，整条老街不知道有多少家店在放他们的歌。《在他乡》的曲子，张渺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哼出来。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这个音像店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像是蒙在她记忆中的那些尘埃，把她的神经和感官也蒙的迟钝了起来。
张渺走到墙边，摸到白炽灯的绳子，拉了一下。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出了一阵嘶啦嘶啦的声音，亮了那么两下，便熄灭了，绳子也断在了张渺的手中。
沈律笑了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这么多年了还有电啊。”
当然，只有电但没有灯也不行。好在对街不远处还有一家小杂货铺顽强生存着，沈律过去买了一个插座和一盏小台灯。
那台灯是个塑料小狗的形状，艳丽的水绿色，有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精致粗糙感，估计是和杂货店年龄差不多大的库存货。
不过，能用就行。
好在音像店并不大，一盏小小的台灯，灯光就足以把大多数的空间照亮。
积了十几年的灰尘有些呛人。
张渺找了两块抹布，又烧了些热水，和沈律一起将音像店打扫了一遍。
北方的冬天实在太冷了，这条街又没有集体供暖设施，因此，哪怕是烧热的水，放上一会儿也凉了。
两个人的手冻的通红，因此也不追求把这里打扫的多一尘不染了。
反正只是暂住几晚。